喜悦之中。
一夜之间,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消失的三人--曾经位高权重却又离奇暴毙的秦典,从前宠冠后宫而今突然失踪的舒妃,就连当初备受隆恩的三皇子荀瑾,也没有一个人提起,就像他从来没在这世上存在过一般。为官多年,臣子们都深知伴君之道,皇帝想让他们看见什么,他们眼里就只看得见什么,皇帝想让他们忘记什么,他们就绝口不提什么。
退朝后,荀裕在众臣的簇拥中出来,并不发一言,只是时不时微笑致意,又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皇帝御赐的重华宫。
重华宫雕梁画栋,在初冬温暖的日光照耀下,更显金碧辉煌。
太监宫女们恭恭敬敬地迎在门口。侧厅的软榻上,沈钧却悠闲自在地躺着,时不时抓起一把果子,好玩似的扔到半空,又确无误地用嘴接住。
听到熟悉的脚步,沈钧轻笑着往门口扔一粒果子,果子却未落至地上,被恰好进来的荀裕接在手中。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沈钧用帕子净了净手,从软塌上坐起来,笑眯眯看着荀裕道:“今日第一天早朝,拂尘感觉怎么样?”
荀裕看一眼屋子里新增的太监宫女,心知这群面生的人里头到处都是别人的耳目,挥手让他们出去。
“皇帝派人送来了很多东西。”沈钧指了指桌案叠放整齐的锦盒,随手倒两杯茶,递给荀裕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这云南贡茶的味道不错,拂尘也尝尝。”
荀裕闻言抿了一口,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一人禀道:“昭王殿下,王天道王道长求见。”
荀裕放下手中的茶杯,与沈钧对视一眼,“你说的对,我们不用去找他,他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又大声道,“请他进来。”
“贫道见过昭王殿下。”
“王道长无需多礼,不知道长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王天道掏出一个药瓶,躬身递在半空,“贫道听闻昭王殿下正四处寻找天蠼毒的解药。恰巧天蠼毒正是贫道所制,故而也知道如何解毒。特奉上解药一瓶,孝敬给昭王殿下。若要解天蠼之毒,病人只需每日膳前服此药三粒,一日服三次,连服七日,即可完全化解天蠼毒毒性。请昭王殿下笑纳。”
“王道长有心了。道长亲来送药,荀裕感激不尽,正好父皇今日赐我一对金麒麟,便赠与王道长去,也算是礼尚往来。”荀裕伸手接过药瓶,又唤道,“来人,把父皇御赐的金麒麟拿来。”
王天道忙摆手道:“岂敢岂敢?区区几粒药丸罢了,哪里得了什么事?怎敢讨昭王殿下的回报?况且,金麒麟乃皇上御赐昭王殿下之物,价值连城,贫道乃出家之人,更没有这样的福分享用。”
“王道长若不下,荀裕心中委实难安。”荀裕说着,转而正色道,“其实今日即使王道长不来找我,我也会抽空去贵府找王道长。实不相瞒,我想请王道长帮我一个忙。”
王天道眼神闪了闪,垂着头道:“昭王殿下有何吩咐,只管直言,只要贫道能做到,必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