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旗在刘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将圣旨拿起,给刘过目,确认无误之后又放回案几之上。
他从帝王身侧的暗格里取出了传国玉玺,郑重地举过头顶,端端正正地盖在了黄绢之上。
当玉玺落在圣旨上的那一刻,屋里除了煜亲王和躺在床上的刘,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一息。
就好像那传国玉玺盖的位置不是在黄绢之上,而是在他们的心头。
至此,皇权的过渡完成了最重要的一环。
但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也如此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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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鹏起身之后就再没有碰那道圣旨,周旗将传国玉玺回到暗格之中,再将圣旨举过头顶,呈给帝王。
刘此刻连睁眼都要花功夫,哪有可能抬手去碰。
周旗将圣旨卷起加封,放于盒中,同样藏在暗格里它会一直待在那里,直到皇帝驾崩,要向天下公告新帝之名时,才会再见天日。
完成了一件大事,刘明显轻松了些,但他还不敢松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一旦松了这口气,自己就再也无法呼吸下去,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跟他一同无法放松的,还有殿中的众人……因为煜亲王的存在,他们始终要提心吊胆。
只是这些朝臣、太医和宫侍都没有意识到,现在除了周旗,和刘煜,其实已经没什么人再去牵挂躺在床榻之上的皇帝。
这时候,皇帝陛下轻轻地唤了煜亲王殿下:“阿煜,你过来。”
陛下的声音小,显然并非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但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关注着煜亲王的一举一动,所以当刘煜迈步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意识到应该是刚刚陛下说了什么。
众人这才竖起耳朵,重新注意起那边的动静。
“阿煜,这段时间朕……卧病,朦……朦胧胧之间,总是……总是想起咱们小时候……的事情……时间过得可……可真快啊,一转眼你……你就已经这么大了,”
一开始他说起话来还有些吃力,断断续续的,后来竟然莫名就变得流利起来:“若是父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定会骄傲不已。”
他说起煜亲王的时候,语气温和,完全是一个温柔的兄长在描绘自己让人满意的弟弟,充满了自豪。
望着刘煜,冀州皇帝脸上浮现了怀念的表情:“旧时光总是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去回忆,只可惜朕再陪不了你,陪不了荃儿,只有你们叔侄俩儿,相依为命,朕甚为不舍。”
刘煜皱着眉头听他的胡言乱语,只觉得这个家伙怕是要把这份“温情脉脉”的假象带到皇陵去才甘心似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刘眼睛不再看向刘煜,而是往上望去,仿佛在看天,又好像只是在看床顶的猛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