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再缝你的嘴,往你喉咙里倒脏水,打得你趴在自己的尿里,哭得满嘴是血,而且吐不出来。她会让你睡在门外,你没有饭,没有鞋,什么都没有。苏粒,你想挨饿么。”
“……”
“苏粒,不准哭。”
渐渐的,几分钟过去,苏粒抽噎着,歇斯底里慢慢变为啜泣。左忱的手又移回去拍拍她的头。
停了停,左忱低声说:“很对不起,但是现在不准哭。”她感到苏粒浑身僵硬,确认她听懂了自己的话,从头到尾。
一个生在这种家庭的孩子,五岁,足够她懂得一切了。
左忱慢慢放开苏粒,转头迎上媒体的瞬间,闪光灯和稀疏的掌声接踵而来。她站起身,和听见声音跑进来的燕国庆交谈,陈礼远远靠墙站着,面无表情地冲她比拇指。
而苏粒呢,苏粒又爬回床角去,抱膝蜷着,含着那枚糖,垂头缩起身来。
第6章
刚才的插曲后,有个女记者坐过来想抱抱苏粒,被她缩着躲开了,记者坐在床前有点尴尬。陈礼适时走来,众人几句闲话,气氛缓和过去。
在病房里又等了一会,法院公证处的人先到,没过两分钟,苏粒的妈妈燕云也来了。
所有人站了起来。
燕云和公证人前后脚进的门,有个派出所的干警跟着她。
她红着眼眶站在病房门口,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肥外套,袖口扎松紧带的地方有点脏,拎着个小包,脖子上系着一条说灰不灰的短纱巾。
左忱很快走上前跟她握手,燕云瞟了左忱一眼,又迅速移开,犹豫着和她握了手。
左忱今天还是一件风衣一条马裤,蹬着筒靴,长发扎了个尾在身后。她只带了两套衣服来青海,连化妆包都没拿,可两人站在镜头前手一握,即使左忱不说话,对比还是讽刺般的显眼。
左忱只比燕云小一岁,可岁月却不是这么说的,它丝毫不客气,从外到内的在两人间雕琢出了沟壑。
世界从不对错路的人生手下留情。
燕云低着眼很快回手。
左忱比燕云高半个头,她低头看着她,忽然戏剧性地对镜头一伸巴掌,温和地说:“我不敢说理解您的心情,不过您要是现在状态不行,那咱们就缓缓?正好您也刚来。”
陈礼停了一下,配合地走过来,“小忱儿,媒体朋友都等着呢。”
左忱抬头:“大姐状态不太好。”
“是,但是”
“不用。”
两人停了嘴,都看向燕云。
左忱接着她有些尖锐的话锋说:“行,那咱们早点把手续办好,让您回去休息。”
燕云没再开口,把头撇向一边,抱着臂往后站了站。
左忱看出她明显不想再和自己说话,也不再多客套,招手冲公证处的人示意。
交接手续办得很快,很多文件早已经做好了,在媒体前就是走个流程。
左忱一手抄在口袋里,四五份文件弯着腰签得很快,她写完了一抬头,边上燕云还提着笔,左忱略略扫了一眼。
燕云手上其他几份都签了,连抚养权移交的证明也是,唯独卡在出生户口证明上。
左忱看向陈礼,陈礼也看她,摇了摇头。
左忱把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