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公证人,走到陈礼身边,听她侧头耳语道:“可能是法制节目那边沟通好的,跟你刚才一样,都是节目效果。”
左忱:“……”
两人等了一会,燕云却丝毫没有要签的意思,反而红着眼不停地咬拇指指甲,看上去很局促。
公证处的一位走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燕云忽然抬起头,近乎恶狠狠地扫了苏粒一眼,举起出生证明高声说:“这个错了!这上头写错了!她”
“哎没错没错!”
燕国庆忽然出声。
他从后头挤过来,一把摁住燕云的手,快速跟她用方言交流了两句,燕云尖叫了一句什么。
左忱没有表情地看着。
她全程只听懂了半句,是燕国庆说的:“不签,咱养不起。”
她明显察觉到有什么疏忽了,恐怕还很重大,但是她看向公证人手里的牛皮信封。
木易成舟。
其实燕云签不签这份出生证明都没什么影响,就是上头一句话的事儿。
左忱低头思考,很快对陈礼低语,声音没有起伏,“医院有什么没告诉咱们么。”
陈礼迟疑一瞬,接着慢慢后退,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桌边燕国庆还在和燕云争执。
顿了顿,左忱扭头看向病床。
苏粒也在看她。
她抱被屈坐着,嘴里的糖不知所踪,在左忱的目光下渐渐发抖。左忱片刻才想起来扯个假笑给她。
苏粒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可她没有低下头,她仍看着左忱。
即使她抖得更厉害了。
左忱眯了下眼。
她静静地与苏粒对视,刚要抬脚朝她迈出第一步,走廊外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框上先出现一只手,接着陈礼整个人刮进来,紧抿着唇,脸上是勉强绷住的冷静。
不等她招手,左忱迅速安抚了媒体几句,快步走过去。两人急行一段站在走廊的窗边儿,陈礼先缓了口气,一把拽住左忱的胳膊,直接把她拉到女厕所锁上隔间门,点了根儿烟。
她手有点哆嗦,火机摁了两三次才点着。
左忱一直抄着风衣口袋没说话。
陈礼一口气吸掉小半根烟,单手夹着撑住厕所门,她微低着头站着,把病例递给左忱,顿了顿,手里的烟也给了她。
病例看上去有年头了,让陈礼攥得狠了,扭得厉害。
左忱就着变形的纸页摊开,陈礼给她点出一个地方,回手按住自己太阳穴。
左忱顺着她点的地方一行行往下看,越看越慢,读到最后,她沉默着合上病例,抽没了陈礼递给她的烟,顶着又续了一根儿。
她有点站不住,把马桶盖翻下来坐下,肘撑着膝,手撑着头。
隔间里没人说话。
沉寂了两三分钟,厕所外头传来些嘈杂。
左忱慢慢抬头,深吸口气,说:“走吧。”
陈礼按头的手放下来。
左忱起身把烟踩灭,闭了闭眼说:“记者还在外头,咱厕所上得够久了。”
“……”
陈礼空咽了一下。
左忱看她想说什么,手插回风衣口袋里,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