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即将离开江北,去江的另一面,与她从小伺候长大的主子团聚。
房坞应该已经接到关若韵了吧?关小姐既然有逃婚得罪皇帝的勇气,去跟随到房坞身边,那房坞自然不会亏待他。
房坞会娶她的吧。
仲聆看到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对小夫妻很是瞩目。
那娘子很年轻,穿一身杏黄衫子,头上挽着发髻做新妇打扮。她的丈夫个子又高又壮,那壮汉时不时的凑到她耳边,不知和她说些什么,让那新嫁的妇人红着脸,又欢喜又羞怯,却一脸情意绵绵。
这大概是一对新婚夫妇,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这对小夫妻之间流转的缠绵情谊,不容人去打扰。
仲聆突然想,或许自己不该追着哥哥身边太紧了,房邬就要娶妻生子,有他自己的家了。
关若韵会成为房坞最信任的人,她应该也能帮房坞做些事。
仲聆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站在他这个位置,仲聆依然可以看到不久前脱身的小杂货铺。他看到不胖将军被他的手下抬了出去,前呼后拥的送到了江边。
他们提早就包了船,也不需要排队,一伙人就这样有条不紊的上了船,扬帆起航。
那杂货铺也算是人来人往,生意兴隆,若不是亲身经历一遭,仲聆是不会想到这是步庞在江北的一个据点的。
仲聆突然想,步庞在江北还有多少产业?他在这边提早做了多少准备?
仲聆低下头盘算了一会儿,有些心烦意乱。
他隐约感受到,步庞时刻密切关注着北地山脉外胡寇的动向,在江北的种种布置,也是在为以后做打算。
回过神,他看着班青已经朝他的方向找了过来,轻轻叹了口气。
班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过来。
仲聆要走,他是拦不住的。但是他不愿意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让仲聆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如果找到仲聆,他又该说什么呢?
班青不知道。
他总是痴心妄想。仲聆留下来又怎样?他又为什么会愿意,跟他回到土匪窝,与他一起生活呢?
但班青还是想找到他,看他最后一眼。
如果可以,他还想问仲聆要去哪,以后愿不愿意再回来。
他想和他说声再见,等来年开春,他若是不回江北,班青想过江去看看他。
班青找的太急了。他看到远处一个穿杏黄衫子的女子,背影婀娜,身材高挑,就直接过去拉了那女子的手臂,把人转了过来。
那穿着杏黄色衫子的妇人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流氓。
却不想妇人的丈夫就在身边,那壮汉见自己的媳妇被人调戏了,登时大怒,他与新婚妻子感情正好,见妻子被人欺负,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壮汉一拳向班青挥过来,班青下意识的躲开。
壮汉勃然大怒,撸起袖子露出自己又粗又壮的手臂,声若洪雷:“你这混蛋小子!调戏我娘子还敢跑?给我站住!”
这件事原是班青理亏,他心里又乱又慌,见壮汉挥拳过来,不敢还手,只好拔腿就跑。
那壮汉也是练过的,再加上港口人多,班青一时竟不好闪避,几次差点被壮汉逮到,吓得他抱着脑袋在人群中乱窜。
班青不住闪避,可是江边港口行人太多,他又不愿意撞到人。在让过几个蹒跚的老人之后,他还是被那壮汉抓到了。
壮汉拎着班青领子,一把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