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意自己不能白白放过,一边又觉得儿子渐渐长大,眼看越来越不服自己管教,再这么一走这个家还不是要反了天?一根反骨,就是欠拾。
柯父越这么想,越觉得柯庭云简直是自己发财路上的第一块绊脚石,最近更加不待见他。平时看不见还好,这时看见柯庭云失魂落魄地扶着门框,顿时心生厌烦,脑子比身体快地先骂了一句:“兔崽子!”
“我放在床底下的钱呢?”
柯父正在找钥匙,闻言转过身来,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柯庭云:“你有钱?你的钱还不他妈的都是我挣的?”说完了忽然想起来似的:“哦,你还学会存钱了,难怪最近都不在家,去哪野了?嗯?在外面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呢,你还想瞒着我?”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怎么,你这什么表情,你不服气?”
柯庭云沉默地望着他。他虽然瘦弱,看起来细细长长面条似的一根,但眼睛乌黑,瞳孔大睫毛低,微微低着头看人的时候眼睛就变成细长的形状,容易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柯父被他这么看着,先是心头火起:他一直觉得这个儿子清秀的过了头,像个女娃娃似的,半点也没有男子气概,不像自己。接着就略略地有些心虚,因为想起了自己这一年都没有管过他的食宿了,难怪这么瘦弱呢。可这点愧疚的心思不过如同烈日下蒸发的水一样,眨眼就不见了,随即漫天扑来的都是愤怒他居然敢自己藏钱了?他哪来的胆子?他怎么敢?这挑战权威般的行径让柯父眼睛发红,怒上心头,随手就抄起了身边的雨伞,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
柯庭云抬手挡了一下,可也就挡了这么一下,雨伞歪了一下,边缘从茶几角划过,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噪音。
柯父狞笑着,他挺喜欢看柯庭云反抗的样子,反正他太过瘦弱也挣扎不了,那些抗争在柯父看来不过如佐味料一般,给这场痛苦的、让柯父觉得热血沸腾的游戏增添一丝乐趣。反正他是我的。柯父兴奋地想,他是我儿子,是我的东西,是我生出来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可不就是天经地义么!
柯庭云被柯父抓住了手腕和脖颈,他看到了柯父充满血丝的眼睛,就忽然觉得恶心又疲惫,好像全身漫在了无边无际的污水里,往上是灰蒙蒙的天,往下是触不可及的地。既乏味又无望。他就停了手,任柯父把他如小鸡仔一般扯在墙上,如同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一般不再挣扎了。
谢鑫一的生日定在酒店里。他和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样,觉得生日派对开在家里有点拘束,不如在酒店里就他们这一群人自由自在,还可以向心仪的女孩小小地炫耀一把。他也是人缘好,即便是在学业这么繁重的时候,也有几十个好友陆续地来捧场,有参加补习班或者家里不让因此没到的,也都用手机发来了生日祝福。
谢母来来回回地在包厢那里招呼这群小客人,忙的有些脚不沾地。秦渝就站了起来跟她说:“阿姨您进去歇会吧,我下去接人好了。”
谢母微笑着点头。秦渝愿意的话,他是非常招人喜欢的。谦虚英俊又大方得体,简直是模范般的邻居的孩子,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秦渝走到一楼大厅,正遇到了刚刚进门的柯庭云。秦渝看见他柔软的黑发有点乱,脸色很苍白,一如既往地透着营养不良的饥瘦,右边脸颊上还贴了一个创可贴。但对方显然是很仔细地打扮过的,穿了一身新的长袖长裤,鞋子也十分地干净。
尽管能看出浆洗的痕迹,但也竭力十分体面了。
秦渝一边在心里微微震惊于自己过分仔细地打量,一边侧身示意他过来。
其实柯庭云来的有些迟了,蛋糕已经被分的差不多,来客的礼物也都送的七七八八。不过因为都是学生,也没人在意这些。此刻包厢里闹哄哄的乱成一团,谢鑫一刚刚和步淼淼说过话,转头间看见了秦渝和他身后跟着的柯庭云,微笑着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