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住脸傻笑,正在煮面的尤喜手一抖,一颗西红柿嘟噜噜地滚地,接连进行惯性运动。
对宴而言,梁斯楼的‘很美’比满载苍兰香水、贴满金箔星子的礼物盒,璀璨一百倍。
因为,他给了她一颗解药,并拨打了紧急救援电话。
从初三到高三,四年,宴笔记本的第一页,永远工整写着登斯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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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宴少女心泛滥,看了几本言情小说,喜欢上年级前十、模样清隽的物理课代表。
他的名字,曾被她用不同颜色的签字笔,在废弃的试卷上划来划去。随着触礁,这艘初次暗恋的船,早已拴着巨石驶入海底。现在的宴,习惯叫他物表。
悲剧源于初三那年。宴不知深浅,蹦蹦颠颠地将自己的‘大秘密’吐露给同班小伙伴顾莱。
而她所谓的好友,在一次‘迎国庆’黑板报活动上,将她所有的酸涩和甜蜜,当做粘耳朵的笑话,公之于众。
“哎,你们快看,物表和宴一个抄字一个画画,夫妻搭配干活不累。我哪有乱说,你们不知道,宴喜欢物表一年啦!”
拿黑板擦打架的男生哄得大笑:“卧槽!劲爆,太劲爆了!全班谁比得上物表有‘艳福’,都说猪八戒背媳妇,人家牛,还可以来个夫妻反串哈哈哈哈。”
语文课本第三单元,鲁迅先生说,‘中国人一贯看客’。谁也没料到,近百年后,习气犹存。
手中的粉笔捏成两半,宴踌躇着反击,却落了一头黑板灰。变声期的男声很刺耳,他们吹着口哨,大刺刺地叫嚣:“撒春.药,入洞房!”
洋洋洒洒的灰尘蒙进鼻尖,她止不住的咳,眼泪将将落下。不敢反抗,不敢辩驳,不敢摔桌子扯椅子的对峙,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法则,而她,只有忍。
谁让她是个胖子,横和宽都是175,又高又壮,一年四季只能穿男装。
除了主动包揽小组值日,分享糖果和零食,拥有一颗永远说不垮的强心脏,几乎没人看得起她。
物表是少女心中数一数二的香饽饽,多半女生抿唇看戏,也有几个仁义的,怒火中烧,让这群孙子闭嘴。
转过身,背脊贴着刚画好的雷锋和天.安.门,宴咬住牙,眼珠通红:“顾莱,你瞎说什么!”
下颔低垂,顾莱一撩毛绒绒的短发,圆镜片下的眼睛正啪塔啪塔滴着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怨我嘴上不把门,和他们开着开着玩笑,就...对不起。”
她算不上美人,却是只调皮的猫,随随便便就能抓走男生的荷尔蒙。当时,《那些年》很火,顾莱就是她们班的沈佳宜。
梨花带雨折了少男心,护花使者群起而攻之:“是你喜欢物表,又不是顾莱喜欢,你少得理不饶人。”
“你们...”宴抖着唇,索性将视线投向左侧。心跳的太快,她鼓足勇气只换来一声,细细的哀求,“物表,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有事与你解释,时间不长,一小会儿就好。”
站在左手边、一直云淡风轻的物表,粉笔一顿,若有若无地挪了几寸。
无声的拒绝。
宴只想解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