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了个能吃饭的小酒馆,听着舒缓的音乐进餐。
程锡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开始接戏,商业活动也只是挑着参加。拜上次记者的那一遭,他拒绝接受访谈和过高的曝光率,就像真的只是活在电影的镜头底下。
徐至听着,只道了一声:“很好。”
继续做着你想做的事,这样很好。
再没有人打扰你平静的生活,这样很好。
程锡手上切肉的刀力一滑,刮在盘子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其实不好。但他说不出口。
徐至如此决绝,他还要上赶着贴过去,未也太没有自尊和底线。
他已经头破血流,不想再撞上这堵不破的墙了。
他们还可以做到安安静静地同桌吃饭,只是程锡看不太出徐至眼中有什么火花。
或许是有的,但被周遭彻骨严寒冻住。
“徐至,你什么也没和我说就擅自和我切断联系,我想亲耳听听你的说法。”程锡道,“我之前说过,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仅仅代表你自己。”
徐至放下餐具,他的口吻冷静而克制:“是仅代表我自己。”
程锡应该有更广阔的未来和生活。
拍他喜欢的电影,爱他该爱的人。
而回到自己该站在的位置,被困在那张网里,他徐至一人足够。
程锡盯着自己手上那把刀,觉得徐至的话就像跳上白刃,割在他心,次次不见血。
“我明白了,”程锡突然像是得到了释放,松懈下来僵硬的肩膀,“我没法跟你做好朋友,又不想跟你老死不相往来。徐至,我唯一的家人不见了,过不了除夕。我能不能在那天和你喝一杯酒?”
“就当作是,陪我。”
终于写到这里了,除夕见面的原因。
我只能说其实不存在等不等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这里明明白白分手了。
所以是有距离的。
第45章
除夕越来越近。
而程锡的家人不在,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就像时刻提醒着徐至他为何团不了圆。
徐至的喉咙和心口被用力束紧,脸色发白。
他微微低下头去,干涩地发出应答:“好。”
程锡笑了笑,眼中似乎有什么被剥离。
他继而握着刀把,切着盘中火候刚好的肉排。
相隔一张餐桌那么远的两个人,静美的音乐声、瓷盘与刀刃细微的碰撞声、缓慢的咀嚼声都不复存在,只留下一片漆黑颜色,距离,就这么悄然固定了。
之后,就是万水千山。
2006年的除夕,程锡放了徐至鸽子。
那天很冷,来之前有风雪。他撑了伞,裸露在外的手被风吹得冷得几乎没有知觉。
徐至在唯一一家营业的酒馆点了一杯苏打水和一杯威士忌,坐到后半夜时将两杯东西混合在一起饮下,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