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甫起身。
许仪如警觉地看着他。
“不,”洛平甫的手放在许仪如的肩膀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唇角略带笑容:“我不是在嫉妒,我是在报复啊,仪如。”
突然逼近了的脸让许仪如全身不自在,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更是她周身发冷。
嫉妒,是一种在乎,报复,同样是一种在乎。
区别在于,后者的恨一定比前者深。
她好像低估了他的骄傲。
母亲说,你要是认我这个母亲,你要是心中还有这个家族半分,那就去嫁给洛原川。
妹妹讥讽她说,我的好姐姐,抢了自己手帕交的心上人,你可算攀到高枝了呀。
父亲不说话,只是叹气得愈发频繁,吟诵出来的诗句愈发地郁郁不得志。
有人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古今所有文人的哀愁别怨,就在于时代欠了他们一个宰相。
这话乍一听幽默,仔细一想却十分有道理,那些看似超脱的文人,心怀天下,忧国忧民,总是在感叹时代的沉沦,人民的水深火热,归根究底,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当宰相,总觉得自己当了高官,就能实现志向,大展宏图,救万民于水火之间。
但实际上,这么说的文人文学上的成就或许有的,但是实际的政治成就却十分惨淡,不仅是因为时代的压迫,更是因为自己实在没称好自身的斤两。
许仪如的父亲就属于这众多文人中的一个。
她去问洛平甫,要是我嫁给你了,你能帮我父亲拿到翰林院学士承旨的官衔吗?
翰林院从出现发展到现在,在朝廷中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大,翰林院学士承旨再向前一步,就是宰相了。
洛平甫就看着她,良久才笑道,我尚没有到能决定他人官职如何的地步,这是陛下才有的权力,不过“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若是有可能,自当为卿举荐。
她听不太懂,却不能阻止她父亲听出这当中的弦外之音,她父亲当时也没说什么,第二天她母亲却是闹得更凶了,就差以死相逼。
她性子有些凉薄且古怪,但是家族观念作为一种根深蒂固了上千年的观念,牢牢地存在于她的头脑里,让她无法拒绝父母的意愿,也有让她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就是洛平甫以他的相貌才能,未来的前途风光深深地打动了她,既然她不愿意承认,那只能全数推给了父母之命。
不管怎么样,半推半就地,她还是同意嫁给了洛平甫,在没有告诉情郎的情况下。
见异思迁,这种品格不太好,但既然如此了,木已成舟了,那么也就该消停了。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嫁给洛平甫以后,她发现自己当初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男人,他用温和有礼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的野心,逐渐地上升着自己的地位。
但是,他的另外一种性格同样暴露了,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