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尽的冷铺天盖地地过来,秋风吹彻,空旷如亘古苍茫。
薄薄的白霜铺满了天地,他一身深紫长衣落地,大丽紫罗花覆上冰雪的绝艳妖娆,而他乌黑如墨的发间,同样凝结的白霜刺目,仿佛就这么一夜,他已白头,蹒跚垂暮。
三十载恍然一梦,风过也,但见白头,无人与我共白首。
他想问她,我要走了,你能跟着我回西延吗?
不……不能吧。
一道深紫艳艳,抖落霜痕,就像手臂心口上,开了一道永不愈合的伤。
洛风华手指摸上外边窗框的霜,想,今天原来是霜降啊。
冬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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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彻夜不眠,自然有人一夜好梦。
上官继看着晴宛睫毛抖动,显见的是已经醒了过来,只是不好意思睁开眼睛罢了。
她以为她的对情郎的献身可以挽留住他,又因为昨夜的放纵和纵容,而感到些许的不自在,却不知道,或许可以用家庭和孩子拴住一个女人,但是如果一个女人试图用这些拴住一个男人,那就太可笑了些。
更何况,你还是一个没名没分,无媒苟合,上赶着倒贴的女人。
上官继自然不会做那等到手了就颐指气使,原形毕露的事情,可是也不至于温情脉脉到去做什么过分腻歪的事情,女人这种生物给她的好颜色多了,就难让她恃宠而骄地不知道自己的分寸。
一松一弛,不远不近地吊着,她才不至于过分自尊自大,事事都拿捏着他,先前他在晴宛面前自然是要暂时地做低伏小,如今她既然给了他,他少不得要把情势渐渐地逆转过来。
上官继动作温和地摇晃着晴宛,轻声道:“宛儿,且起来了。”
晴宛转过身子,半睁开眼睛,还要等着他说两句软话。
上官继拿起她的一绺长发,低着的眼睛里带着算计,说话的声音却依旧的温和:“宛儿,有同僚要给我说媒。”
晴宛眉头一皱,听出了上官继的意思,心中预感不好,直直地往下沉。
果然,上官继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宛儿,我妹妹也不在了,家中需要有人主持家务,我不愿娶别人,你嫁给我可好?我上官继发誓,此生必然不会负了你。”
晴宛心中骤然烦躁,嫁人,怎么嫁?她如今的身份怎么嫁给上官继?!
若是以前,她一个丞相府里的丫头,他一个落魄穷酸的书生,她嫁了他也算是他的高攀了,可是现在,谁知道上官继竟然走了什么运道,竟然能一路高升到现在!
对于她自己的慧眼识人,她自然是满意的,但是他这样的升迁速度,却不能不使她在他面前有些相形见绌的尴尬,所以对于昨夜他的求欢,她纵然略有犹豫还是答应了,难有当中的考量。
谁成想,她刚刚浑身酸痛地睡醒,没等来他半句的梯己话,开口就是那般的话,那般话对于平常的女子而言自然会认为是情郎负责任的体现,在她听来,却当真是再逆耳也没有的了!怎么你得了我的身子,还要去计较那许多东西!
晴宛掀了被子,雪白的躯体上还残留着昨夜的痕迹,脸上却是明显不悦,上官继奇怪地看着她的脸色,她既然都已经给了他了,他也确定她是个处,有什么原因还能让她不想嫁给他,难不成以她的身份,当真能不在意别人目光,再嫁给别人?
晴宛冷着脸,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冷笑道:“我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你确定你这个上官大人要娶我?”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用的身份,当时上官继还戏说过要是她出宫了,他必然破产求娶,如今再度提起来上官继也是一愣,他早就认定了晴宛的身份不简单,宫女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想不到她竟然再度提起。
若是平常说起来,上官继只以为她在开玩笑,只是昨晚上庄子卿才说了是徐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