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果然是善变的动物,以前的她听见上官继这样的话,纵然还是不怎么喜欢,但也是没有这样的反感,如今上官继在她的面前这样说,只是那嗓音和语调,就令她觉得作呕,就连那张脸上讨好谄媚的笑容,都显得那么不堪。
庄子卿看出洛风华的郁闷,和那郁闷之后的阴郁不喜,取出一小瓶酒来,对着上官继道:“这是去年里头新酿的酒,虽然味道不够老成,但是也算是尝个新鲜味了。”
上官继一进门来就闻见酒香,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惊奇道:“这是从何处取出?”
庄子卿笑道:“这地板底下就是有个可以温酒的地方,又方便又私密,只是恐怕酒香却是藏不住的,每每都能被找出来。”
庄子卿随即取出两只酒杯,和桌上的花瓶是一套的模样,依旧的黑陶梅花,做工粗糙中透着质朴的韵味,于是清澈的酒液就被细细地倒了出来,带着点冲味儿,可是闻起来就愈发诱人了。
上官继的喉结微微一动,庄子卿说的不错,这酒的时间短,但是因此有了新鲜味儿,未必算得上好酒,但是很能勾引着人去喝,他甚至闻到了里头的桂花香。
庄子卿把酒杯送到他面前:“请上官兄尝尝,梦生如今年纪不够,不能喝。”
上官继想了想,勉强抑制住了自己去拿酒杯的手,还要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把酒杯推了推,勉强笑道:“贤弟盛情,只是不能接受了。”
庄子卿端起酒杯正要往口中送,闻言吃惊道:“这是什么缘故?”
这是最好的机会,上官继让自己想起和上官绣之间的点点滴滴,比如自己没一点饭吃,却给她买药,再比如冰天雪地里,他求着大夫去给上官绣看病,想到自己对上官绣这样好,她却半点不争气,而自己却当真对她好得自己都感动了,越是如此想,越是悲从心来,转过头,眼圈儿却红了。
庄子卿露出关切的神色,眼神却是斜睨了洛风华一眼,洛风华借着端茶杯的手遮掩,露出一个半是嘲讽的笑来。
庄子卿口上道:“上官兄有何不快之事,若是不嫌弃,不妨对着在下说上一二。”
上官继咬了咬牙,克制着自己的声音,道:“继妹新丧。”
庄子卿重复道:“继妹?”
上官继解释道:“是在下嫡亲的妹子。”
“如此,”庄子卿打开窗,将酒倾了:“是在下冒昧了,仅以此酒祭奠天上芳魂,想来上官小姐知道你如此悲痛,也是不忍的。”
上官继哽咽着声音道:“继自幼家境贫寒,后父母双亡,带着妹妹在这偌大的帝都讨生活,妹妹跟着继,不知吃了多少苦楚,继并无妻子,全靠妹妹主内,操持家事,如今继才能养家糊口了,她竟然弃继而去,实在令继不得不悲伤。”
那你妹妹刚死,你是怎么能接受他的宴请的?不能接受,带个口信就够了,何必还亲自来?
庄子卿这样想,还是安慰道:“上官小姐纵然无福消受上官兄如今的富贵,只是知道了,想必也是高兴的。”
两人两下里这样说着,洛风华冷不防在旁边道:“可惜了。”
她的嗓音清清冷冷地,一下子插进两个人中间,令几乎想要流泪的上官继都怔愣了,随即反应了一下,才道:“多谢徐小公子对舍妹的……”
洛风华的目光冷冷,居高临下,道:“我可惜的不是她。”
上官继被她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