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需要治疗。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吗?我可能要死了。就这么震撼地说吗?
阿河突然觉得特别委屈,他原意不是这样的。于是,他放下筷子艰难开口:“我没想瞒你。”
“万艾可用于心血管疾病是什么意思?你心脏病犯了吗?”沈郁翔的话异常严厉。
阿河难过得全身发抖,他本来想找个好点的时机,却应付不过去了,被迫要在这个最坏最坏的时刻开口:“我真没想瞒你,我就是觉得难得好气氛,想晚点再说……”
沈郁翔起身跑进书房,把那一袋药翻了出来,越看脸色越差,又翻到了超和病历本。超他看不懂,但是病历是可以看懂的。他转过身来逼问阿河:“什么是肺动脉高压?”
阿河瞬间掉下眼泪,哽咽着:“我真的没想瞒你的……”
另外两个人已经吓得够呛,赶紧过去围着看病历。翔立刻慌了,把病历交给他们,自己赶紧上前半跪下搂住阿河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别难过好吗?我不生气……我就是太着急了……”
阿河根本没法不难过,抓着翔的胳膊终于哭得不行,但是很快就感到呼吸困难,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能哭一哭,害怕、委屈、不甘、恼怒,也许负面的情绪可以得到宣泄。可现在他连哭都不能哭了,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什么都不能了。
翔安慰着他,自己却已经吓到了,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变了调。
阿河终于平静下来,勉强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病情。
结果,黎嵩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叶飒直接躲进厨房哭出来,沈郁翔像是没听懂一样,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盯着他。阿河就知道会是这么个场面,他不想弄的惨兮兮的,他想振作一下,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如果幸运的话,我还能陪你到四十岁。”
那天夜里,两人仰面躺在床上,关了灯牵着手,都不说话,但是都知道彼此没有睡着。阿河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平平淡淡,这几年居然不知怎么变得波澜壮阔起来,经历了常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种种历程,现在又急急忙忙地准备面对死亡。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平凡人,这么多沉重的经历真的让他疲于面对,不知死亡是否是命运给予垂青,让他赶紧解脱。
他只能这么想,这么想,让他不至于对人生心怀怨恨。
“我说,其实我们挺幸运的了,不是吗?”阿河轻轻开口,试图把自己的观念传达给翔。
“嗯?”
“两个gay,在一起七年,没怎么吵过架,也没有出过轨。在这个少数人群体中,我们很幸福,对不对?”
沈郁翔没回答,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虽然跟我爸妈闹掰了,可是至少你妈妈很开明。她同意你形婚,让我们有了孩子,还帮我们出了不少钱,比起别人来,我们也算是圆满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