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坐看云起’,这是献王冬季赏景之处,园内以腊梅为主景。?暗淡轻黄体性柔,腊梅淡雅,隐约的芬芳和着冰冷的空气,沁入心脾也不觉沉醉,反倒令人清醒,一种拒人千里的美。
献王的娱乐方式,除了戏曲、茶道,就是打坐了。而当下献王虽在理茶,可一旁的蒲团深陷,想必是听闻有人来访才起身的。闻人入室,也不回身,只问道:“回来了。”
显然不是问沈鲤,子难得正经:“是。”沈鲤只觉氛围不似往日活泼,便小心起来,一举一动随着子,默默在蒲团坐下。献王斟好茶,放置二人身前,看向沈鲤,道:“可是想通了。”
沈鲤点头。室内没生炭火,静坐不动,沈鲤只觉得冷意很快蔓延至手脚,只得不露痕迹捧着茶盏取暖。
“子揽了这事,改由他带你去吧。”
沈鲤有些错愕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直到上了街,才问道:“关于我的事,献王好像什么都告诉你了?”
“有什么好瞒,怎么样我也算是你家长。”
沈鲤:“……”
子难得没骑牛也没带叮当,负手走着,虽然黑瘦了些,但小肚子仍旧鼓鼓,见了路边卖烤馍的,不忘跑过去,沈鲤见他比了个‘二’,忙喊道:“我不饿,不用买我的。”
子似被噎住,回头道:“我意思是一个馍馍放两份肉。”见侄子一副受伤的眼神,才勉强补道:“你真不要?”
待走出一段距离,沈鲤才道:“油腻腻的,我不爱。”
“抱着跟抱骨头没啥两样,硌人。真替你家主子可怜。”子嘴里满当也不忘反唇相讥。
沈鲤瞧着快要走到闹市了,便问:“上回那些商人,铺子都开在市区?”
“不全是,待会去的是你的铺子。”
“我的?”沈鲤不可思议,又问,“献王……”突然想起子曾提醒,出门在外不提献王名号而改叫‘齐公’,便改口道,“齐公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来?”
子将吃完的牛皮纸对折,嘟囔道:“我替你弄的。”
沈鲤联系前因后果,问道:“这铺子可是以‘丘寻壑’的名义接手的?”
子笑笑,答道:“没错,是了。”
沈鲤顿住脚步,质问道:“齐公不方便以府里的名义大量购绸缎,便拿我作个幌子。”傍晚行人渐多,沈鲤一不留神就让人撞了个趔趄,所幸子身手不慢,立马出手扶住,并凑近了低声道:“这里人多,我们到店里再说。”
直到走至繁华街道的尽头,一路商铺琳琅,只有末端一间铺子大门紧闭,也无牌坊,子停住脚步,道:“就是这间了。”
纸窗透出微弱灯火,沈鲤看向子,见他脸上写着‘你家店门你去推’的表情,便自行上前,推开门。一股长期禁锢于木箱的陈旧气息扑鼻而入,却不算难受。只见一众货架倚墙而置,因而店铺中央显得格外开阔。隐隐闻到一股水汽,抬头,阁楼传出轻微脚步声,一只靴子踩下楼梯。
竟是叮当。
只见他挽着袖子,手上搭着抹布,方才那股水汽是他清洁时所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