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岩石
在沧海桑田中肢解
在沉默中化为
无数细小的砂砾
如此如此周而复始
将永恒埋葬在天空之下
那无限慈悲亦无限冷漠的
诸神的天空
从峰顶下至湖边时,天已经黑得透了。
这一路下来,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倒比上山时还辛苦几分,此时衣裳发间满是雪粒,未都有些狼狈。
“没想到疏勒南山上还有这么大一片湖。”
阿力一屁股坐在湖边一块大石上,晃晃酒囊,而后拧开盖子抿了一小口,“这湖太大了,自湖边绕过去时间太久,只能从中间横穿过去,快的话约莫也得两三个时辰。”
展昭接过少年递来的酒囊,却没有喝,只走到湖边瞧了瞧,“阿力,你会水么?”
阿力有些遗憾地一耸肩,“当然不会。我自小到大都没下过水,你呢?”
展昭难得地叹了口气,“我倒是跟一位义兄学过几日,只是水性不好,勉强能浮起来罢了。”
阿力嘿了一声,在他身边蹲下来,扣起手指敲了敲湖面上的冰层,“幸好这湖结了冰,不然可糟了。”
“这冰层太薄,恐怕支撑不了多少重量。”展昭摇摇头,眉间显出几分难色,“阿力,你轻功不佳,不如……”
他话未说完,少年早蹦了起来,“不如怎样?”
瞧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展昭心知他的脾性,只得无奈一笑,而后正了神色郑重道,“你若定要去,便老老实实跟在我身后,莫要乱跑,更莫要逞强,可记下了?”
他声音明明不大,却莫名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叫阿力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少年迟疑片刻,终是乖乖地点了头。
“走吧。”展昭拍拍阿力的肩膀,而后当先踏上了湖面。
他走得不慢,脚下却如履平地一般轻巧稳当,身姿雅逸得仿若闲庭漫步。阿力看得有些怔愣,直待展昭转过身来向他招手,方才提起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毕竟是惯于骑马射箭、肉搏摔跤的草原儿郎,阿力只觉得这般轻手蹑脚地走路实在别扭,不过短短十来步的距离,他已然全身肌肉都紧绷得有些酸痛了。
展昭见他窘迫得厉害,不由温言道,“湖中心的冰层最薄,这里却是无妨,你只管放心走便是。”
阿力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而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些许,一步步跟着展昭向前行去。
“不必太过关注脚下,只将真气聚于丹田之中,像寻常在草地上一般行走即可。”展昭见他渐渐放开了步子,不禁点点头笑了,“这冰面平滑得很,若能使上巧劲,却比那雪地好走几分。”
阿力走了一段儿路,似是摸到了其中诀窍,忍不住便流露出少年活泼明朗的天性来,“怪道辽人冬日狩猎总爱骑木而行,这走冰还挺有意思!”
展昭微微颔首,边与他闲谈,边不紧不慢地走着,“大宋境内冰嬉之风也颇为盛行。每年腊月寒冬之时,汴京城外的金明池结了厚厚一层冰,许多百姓便爱在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