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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得了这话,越发推辞起来。
一封二十五文的入,又送骡,明摆着就是郡主自掏腰包贴补!
诚然若有百姓发信,须得五十文,可谁不知道这几座边关府城中所居人口,七成以上是兵丁?郡主这就是把能赚的都推给他们了!
是大灰二灰不要吃食呢,还是骡子不要钱?
见他们这般,白芷只好再三劝慰,“你们不必放在心上,便是没这遭,难不成大灰和二灰就不飞了,还是不吃了?还是说我养不起两只鸟?再者必然也有许多百姓发信,你们的骡子早晚挣得出,怕什么!”
最后,白芷干脆硬气起来,拍板定钉:“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
她是个爽快性子,既已敲定,当天下午便昭告全城,果然满城震动。
好些人就不满,“怎的只给开封?难不成我们是后娘养的不成?”
“少放屁!”头晌刚跟着参加过培训的人齐声呵斥。
张虎原先是个专管阵前叫阵的,嗓门大,底气足,嘴皮子也好,因被流矢伤了眼睛,这回也跟着退下来。
他们这些头一批吃螃蟹的正感激郡主仁义,如何听的这些浑话?当即跳出来骂道。
“这是郡主好容易千难万难才辟出来的法子,才刚试水,往后少不了你们的,急个蛋!”
众人哄笑出声,倒也安稳许多。
这等好事没有自家如何使得?不过既然郡主她老人家亲自放话了,想是算数的。
不过紧接着,就有人挑刺儿。
人群中突然憋出一道鸭嗓子:“凭什么俺们百姓要五十文,当兵的只要二十五文?”
话音未落,众多将士便已齐齐将刀子似的视线往那头戳过去!
说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长得尖嘴猴腮,三角眼,吊梢眉,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她本是趁乱吆喝,喊完了就把脖子一缩,想躲开的。哪成想在场的士兵居多,反应又快,一下子就将她闪出来了。
那妇人给吓了一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试图引发在场其他百姓的共鸣,只口水四溅的嚷嚷道:“俺说的不对么?二十五文,足足多二十五文哩!本来送封信,跑跑腿儿的事儿,二十文都嫌多哩!这可倒好,五十文,在开封都能买三十多个鸡卵或是一只下蛋鸡了!”
“放屁!”
还没等张虎或是任何一个气的胸膛快炸开的士兵反驳,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便已经用力点着拐棍儿出列,照着那妇人面上狠狠啐了一口。
他的神情十分激动,花白的胡子不住抖动,两只眼睛都向外突出着。
他狠狠喘了一口气,用枯树枝一般苍老皴皱的手猛地往四周一划拉,恨声道:“你这无知的妇人!女学开的那样多,怎的没把你教好了!”
“凭什么,就凭他们给这个国家,给你我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流过血,卖过命!”
“他们的血值不值三十文?他们的命值不值三十文?!他们不要吃饭,不要活命?”
老者越骂越凶,最后一根手指头几乎要戳到那妇人面上去,“谁逼着你了么?还是说俺给你一只下蛋鸡,你去跑去开封送一回信!”
众将士只觉得浑身舒畅,全身三万六七个毛孔都打开了一般。
当初他们义无反顾的当兵,难道是想着什么回报了么?没有!虽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