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站在云端之上,望下看,心底顿时一惊。
这是个战场,而且还是个刚刚结束尚未来得及清理的战场,白骨露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而血腥味又引来了很多野兽,在边缘分食着尸体。
扫了一眼,忍着心底的不适,子午又捏了个法诀,按着感知到的寻过去,最后停在了山间一处溪旁。
那儿有一个人,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但是子午就是知道这是狗崽。
狗崽正在处理伤口,她整条右腿都裸露在外,周围还有不少染的血淋淋的废弃的布。
子午没出声,就那么站在半空紧紧盯着她。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直低头包扎的狗崽突然仰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又直勾勾的对上了。
这把子午吓的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掉下来。
狗崽望着她,双眸先是一亮,紧接着眼底翻滚过各种情绪,最后化为平静。
狗崽开口喊她,语气淡淡的,“先生。”
子午从空中落下,站到狗崽身前,讶异的打量着狗崽。
原以为的激动拥抱没有,原以为的生气委屈也没有,从眼神到嘴角,狗崽都平静的像是看到的平日能见的花花草草。
在喊完那句“先生”之后,狗崽动都没动,也没再说别的话了。
子午心情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
这是……生疏了?
变成了王女的狗崽,哪怕一身伤的坐着,气势都很不一样了,是因为身份变了,所以性子也变了吗?
因为足够强大,所以关于她,就可以成为一段回忆,不能再让她牵扯她的心绪了是么?
子午心里一下就有点不舒服了,就好像是只有自己这么一头热的稀罕狗崽,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于是子午面上也更冷了些,她问道,“你不是王女吗,怎么打起仗了?”
“不想闲着,”狗崽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伤势。
子午的无名火本来就冒头了,听到这句话,顿时像是碰上了恰到好处的风,哗的燃起来了。
“你是越发能耐了啊,以前就是打架,嫌不够刺激呢?直接成打仗了,玩命呢?”
子午这话是冷着脸说的,就像是冰渣子里裹着火,在狗崽心口刺了一下。
狗崽手下动作顿都没顿,回答她,“不玩命,死不了。”
子午瞪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狗崽吃力的摆弄着腿,弯曲起来,然后从下面把布缠绕过去,就这么一个动作,就弄了一头的汗。
一看就是疼出来的。
子午只好压了压心头的那股气儿,蹲下身子,强硬的从狗崽手里抢过东西,“我来包。”
两人都没再说话了,狗崽盯着子午好看的手在自己腿上动来动去,奇异的觉得没那么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子午满意的打了个结,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松了口气,“好了。”
狗崽回神,打量着自己包好的大腿,有种想捂眼睛的冲动。
只是包个大腿,子午把她膝盖也结结实实绕进去了,还绕的没有章法,现在动弹一下就只觉得勒得慌。
狗崽有点犹豫,是假装无碍,还是不给面子的拆开重新弄?
还没想好,就听到子午说,“你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