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玟抢先答道:“我名弓文,这位是我”
钱玟指着北辰忽然心上一计,故意做了停顿。
等到北辰察觉,扭过头来,钱玟才开始慢悠悠道:“我相好。”
衣二三微微侧目,观察其余人的反应。
季忘仙回想方才这个异装少年抽刀狠厉拦在自己与弓文中间,对身后之人满是看护,若是相好也未曾有差,只不过自己还是头一遭碰见这桩事,终于开始抬眼审视两人。
那名被叫做北辰的少年虽还是年少,但是武学根基却很是扎实,不可小觑,那说话的弓文也算是个明理之人。
季忘仙又抱拳作揖,道:“既是衣大哥的兄弟,自然就是我兄弟,小弟季忘仙,原来是个酒肉和尚,眼下时局霍乱也就机缘巧合组建一支散军,都是熟识的乡里乡亲,不用见外。”
钱玟见这人说话倒是洒脱,对于他和尚的身份就更是好奇。
钱玟又道:“这‘祭文’的旗号便是你打的?”
“我是个粗人,不懂这许多,是衣大哥叫我以此为号。”
衣二三道:“实不相瞒,如今国民暴乱,目标都直指太子钱玟,用此作名也算是顺应大势。”
钱玟这话问的面无波澜,衣二三却是听到几分言语中夹杂的复杂意味。
季忘仙道:“我听闻太子久病初愈,全天下为难一个病秧子,这算什么道理,天灾偏偏要转成人祸。”
季忘仙从锅里捞出一块水煮的白肉,呼呼两下便开始啃起来。
钱玟越觉趣味道:“你是个酒肉和尚,为何不干脆还俗。”
“我答应过一个人,办成一件事,若是办不到就永远是和尚。”
季忘仙啃着骨上的白肉,津津有味。
北辰还在回味所谓相好一事,相好是个什么东西?
北辰在一旁瞧见说话的两人皆是没有眼神交流,若不是对话内容衔接融洽,当真以为两个人在自说自话。
钱玟被他勾起兴致,正要追问事情缘由,衣二三在一旁咳道:“既然都是兄弟,我便言明这旗号虽是‘祭文’但是在这群散军当中却没有当真将太子看做仇人之人,只是在这寒冬里面讨生活,混口饭吃罢了。”
两人均是客套寒暄,等到一行人围着这一汤锅聊得起兴,钱玟忽然打断说:“不知衣大侠是如何做了这季兄弟的贵人呢”
衣二三心里清楚,面上道:“实不相瞒,我本是无应门生,得罪了裘刃,便被赶出门去,正走投无路之际,就遇到忘仙兄,幸得留。”
说到此处,还不忘朝季忘仙作了作揖。
季忘仙终于将自己手里的白肉吃干抹净,潇洒一笑:“衣大哥哪里话,我就是个混市井的,除了把子力气也没有旁的本事,是得你提点才有今日的阵仗。”
北辰坐在一旁,轻轻拭刀听见两个人互相客套,心里不是滋味,也不晓得衣二三身上的伤好了几分。
钱玟侧头看见北辰有些阴郁,一把揽过他的肩膀,笑道:“好师父,以后我只管听你话,不会乱走。”
钱玟一句没由来的话让其余众人皆是糊涂。
衣二三与北辰听见“师父”两字均是猛然抬眼,两人四目相对。
北辰将钱玟揽在自己身上的胳膊耸肩撂下,走到衣二三身边,轻声道:“你随我来。”
衣二三也起身,对季忘仙笑道“失陪失陪。”
远离营帐的树林没入漆黑,此处是山腰处,位置陡峭四面悬崖峭壁,唯有上山一条土路,易守难攻。
北辰在不远处站定:“你伤可好了。”
衣二三看见仍是瘦削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见与季忘仙聊得正欢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