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扫墓,他父亲死在沙场,遗体无法运送回京,只落了个衣冠冢在里面,元征把从乾州带来的牌位放在墓前,撒下黄酒祭奠。
日薄西山,元征才架着过于伤心的老夫人回王府,家里又迎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老夫人被婢女搀扶着去卧房休息,元征让胡彦去别的地方等着他,胡彦以为是那个国丈来找他的麻烦了,说什么也要跟着他一同去,元征问他不是害怕国丈,怎的还要往他面前撞,胡彦支支吾吾的不肯承认自己担心他,推着他的后背进了大堂。
正是喜庆的日子,司马家的人却偏偏主动上门来找不痛快,元征拉着胡彦坐在了主座上,看见站着的司马鉴也没令下人勘茶,抓了把桌上果盘里的瓜子,翘着二郎腿,“司马公子大驾光临,可是来拜年的?”
司马鉴自听说元征回了京城便想着来会一会这从前的手下败将,却没想到元征现在竟然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平时的孤傲不允许他输下气势,冷着脸道:“定王爷的待客之道,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胡彦坐在座位上僵着身子,这个公子哥,虽然没有那个国丈气势凌人,但是冷冰冰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他小小的心口还是颤了颤。
“哦?这里,有客人吗,”元征装傻看着自家正堂四周,“本王怎么没有看到一个客人?司马国舅与圣上沾亲,本王爷是圣上的皇兄,难道,司马国舅算是客人?”
司马鉴被他堵的一时说不上来话背着身子的手攥成拳头。
☆、人心不蛊
宽敞的正堂大开着门,地龙烧起来的暖气都被猎猎的寒风吹了没影儿,屋子里的三个人还在僵持。
准确的说,是元征和司马鉴在僵持。可怜胡彦,自己插不上手帮忙,还不敢站起来一走了之,他要是走了,元征可就是“孤军奋战”了,他必须得留下来,涨涨元征的气势才行。
司马鉴和元征同岁,早在元征随永安王出征边疆时,他便早已在朝堂上理论朝政,且对朝廷内外的情况了如指掌。
元征翘着二郎腿背后靠在楠木椅上,翘首打量着这个从前还正常一些的二品兵部尚书郎。
“定王爷的毒舌,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接受不了。”司马鉴向后甩袖,背着手,居高而下对上元征的视线,两人目光似要冒火星子,一碰就着,激烈的很。
元征才不跟他废话,早七年前便看透这些人的本性,他不耐烦道:“受不了本王毒舌的东西大有人在,司马国舅既然看我不顺眼,那还是请您这尊大佛离开我这小庙。”一颗瓜子仁被剥开,元征扭头把它塞进胡彦的嘴巴里。
胡彦愣愣的听着他们说话,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他的嘴巴便已经被元征撬开,吃进去瓜子仁,元征还朝他邪魅一笑。
司马鉴把他们的一举一动进眼底,幽深的眸子蹦射出邪恶的光芒,凌厉的嘴角上扬,盯着已经忽视了他的存在的两个人。
“定王爷还执着把本国舅赶走,我今日到访,明明就是为了祝贺定王,喜得良人。”司马鉴这话,说的阴阳怪气。
胡彦听见他说话的内容里和自己有关,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发现司马鉴正邪笑地看着他,连忙回在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元征细长双眼一眯,抬手揪下胡彦发髻上的一根微小的绒毛,嘴上漫不经心的应付司马鉴,“司马国舅嫉妒了?”
不等司马鉴反驳,先下嘴为强,“嫉妒也没用,天下的宝贝良人就本王对面一个。”
“……”司马鉴脸黑了一大半,元征这张嘴,真是损的很,把他堵的没话说,还要搬弄些莫虚无的东西放到他身上。
“定王爷怕是想多了,本国舅心仪的,可是个正常的姑娘家。”他故意把“正常”二字咬的极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