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甬摇头,“但,老先生确实碰不得了,”他看着已经崩溃的胡彦,“王妃,您现在碰他,只会给老先生徒增痛苦,还是尽快…唉……”当着管家的面,丁甬接下去的话说不出口。
元征看着在他怀抱里一直往前挣的胡彦,轻声道:“听到没有,你现在碰管家,只会让他更痛。”
胡彦慌忙的看着元征,一张看好的脸现在哭的像只滚了土的花猫,“我不碰他,我不碰,你放开我,我……”他心里乱的很,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只是一味的想要让管家看到他。
元征慢慢放开了他,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胳膊,谨防万一胡彦碰到老管家,这样,对谁都没有益处。
胡彦任由元征拉着他,狭小的木屋光线昏暗,门口离小床不过三两步的距离,胡彦迈的无比沉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砸在地上,他踱步到床前。
半合着眼的老管家看见了他,嘴里终于说清楚一句话,“少爷,少爷回来啦?”
胡彦连忙制止了他,“你别说了,别…别说了…”他来的时候还担心着他老爹的安全,现在便又开始痛恨他了,为什么把伺候了他一辈子的老管家关在这种地方?
“我会…元征…元征会治好你的病的…你放心……唔”胡彦说这话自己心里都没底,他看着刚刚丁甬掀开又没有合全的衣裳,那里比他能看到的疮口还严重,胡彦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离死别的痛。
老管家朝他努力的笑了笑,便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胡彦和元征站在一旁静静地待他咳完这一阵。
好不容易等他咳完了,胡彦看着老管家慢慢的合上了眼,伸手就要去摇他,心猛的一紧,元征快他一步,握着了胡彦的手,自己伸出两指探在老管家的人中上,沉声安慰道:“只是睡过去了。”
搂着元征出了木屋,一行人往后院东厢房走,胡尚已经知道了他们回来的消息,两个婢女扶着他出来迎接。
胡彦看着他老爹还是一副春光满面的面容,攥紧了自己的手掌,元征停住脚步,转过身挡住胡彦的视线,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条干净的白帕子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擦干净胡彦的脸,胡尚也已经走到他们身前,胡彦气的后背冒烟,“你为什么把管家丢在那种地方!”话说出来都是带着泪的。
胡尚面不带愧色,“彦儿,管家他染了瘟疫,不把他隔离起来,是要再死人的,”胡尚脸上的肥肉依旧不少,两边眼窝略带青肿,“你难道要咱们胡家上上下下,连着你妹妹都死绝了不成?”
“……你”胡彦刚要反驳他,便被元征伸手打断,元征问道:“丈母未出房来,想必是也染上瘟病了?”
胡尚的后背发凉,连忙向元征鞠躬作揖,“实不相瞒,王爷猜测的准。”
胡彦又一次如鲠在咽,他倒是不心疼他二娘,他心疼胡雪,这么小就要没了娘。
丁彦带着学生去了另外一件厢房,看望被隔离起来的胡张氏。
现在胡家塘各家各户大门紧闭了,镇东头的学堂也停了,胡府上上下下的家眷躲在房里不怎么敢出来,胡秀和胡雪已经被胡尚送往了镇子底下胡张氏的娘家,那里还没有人着病,他两兄妹如何,也就看的个人造化了。
丁彦写好方子才发现他们带来的两大马车草药已经分发完了,胡彦拿了方子说要自己去拿药,胡家在街上有自己的药房。
元征不放心他一个人,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