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濯捏了捏下巴:“我其实一直蛮好奇,你既曾说你是个苗疆弟子,却是为何要逃难到中原的望泉镇上,难不成是在师门受了什么委屈?”
“,原来容公子好奇的是这事。”
白晓摇头道:“我是个苗疆弟子不假,但逃难之因倒也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而是因为我所在的那苗疆小派,因一场内斗覆灭了。”
云濯惊了一惊,抬眼望他:“什么?覆灭了?”
白晓点点头:“可不是嘛,唉,其实这事说来也老套。我本不是苗疆之人,只因父母遭人所害才为避追杀而流落到了苗疆,为一名‘月玄教’的小派之长老所留,易名避祸,阴差阳错成了个苗疆弟子。”
“所以你也原是中原人?”
云濯咂了咂舌,依稀想起昔日离彻也曾易名避祸的遭遇:“那然后呢?你便隐遁在那苗地了?”
白晓叹口气:“唉,若那样倒好了。可谁知我这命途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下再小的教派也有尔虞我诈。我们教中有位长老蓄谋篡位,拉拢了一众周边教派欲行刺教主,而其他长老自然拼力以护,结果一场恶战下来,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我师父死了,那欲篡位者死了,教主也死了……月玄教旋即不复存在,而我嘛,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中原逃难了。”
“这,我不知你背后竟有如此惨事。”
没料想自己一时戏言,竟惹得这孩子说出段这么波折的身世,云濯听得自己也有些沉默,斟酌几刻后低声致歉:“是我问多了,对不住。”
“,没事,反正这段经历我前前后后都给司徒子寒和宁攸讲了好多次了,倒也没什么好伤感的。”
白晓坦然地甩甩手臂,碧纱袖摆擦过腕上银铃,引得那铃铛清脆作响。
语罢,又轻快地朝前迈了两步,笑吟吟地回头看着云濯,忽想起什么般一拍脑门:“哎,容公子,咱俩秘密也说完了东西也买完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吧!要不然司徒子寒那人只怕又该念叨我们了!”
见他果真并未因此伤感,云濯点头从善如流:“嗯,走吧。”
半晌工夫入了客栈之门,正见那大堂内的木桌前坐着司徒凛、段昭英和司徒泠三人,一人皱眉一人垂首,另一人则若有所思地晃着扇子。
见二人入内,段昭英忙起身道:“容与,白小公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可叫我们好等。”
“,容公子和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这就去采买了些干粮伤药,以防着不时之需嘛!”
白晓冲那几人眯眼一笑,脸上又恢复了昨日那副轻松自如游刃有余的神态,笑嘻嘻地赔个不是:“让诸位久等,对不住,对不住啊。”
语罢,顺手便扯了把凳子在桌前坐下,云濯本欲跟着这少年蒙混过关,却在还未落座之时忽感到手中一凉。
五指间隙有柔软触感深入,竟是司徒凛蹬鼻子上梁又攥了自己的手,毫不客气地继续拿人当暖手炉。
这一握,要搁平素倒也无妨,可此时正值他对自己之心意迟疑来去不甚明朗,又偏遭人弄个十指交握之态。如此亲密举动分外教人遐想,便教昨晚好不容易被抛诸脑后的凌乱梦境也跟着上了心来。一时引得云濯心中思绪万千,面儿上也颇有点挂不住,霎时半字也吐不出来。
“容与,你脸色怎如此之差,可是昨夜没睡好?”
哪想,他正坐立不安时,对面的段昭英见他低头不语,也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关切道:“莫不是心里有什么担忧之事?”
“呃,没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