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慈航静斋传人。她这魔门妖女的手段已经使出,却不知梵仙子是否敢接是否接的住呢?
恰在此时,一道低沉撩人的男子嗓音飘飘悠悠,如细丝一般窜入人耳中。“如此月色,良辰美景,玉妍妹妹孤身一人在此赏景未寂寞。不如之轩陪你共度?”
祝玉妍面色骤然转冷,目光更是冰凉。冷冷道,“师弟的本事愈发进益了。只是师弟堂堂九尺男儿,成日躲在暗处跟在女子后头,未叫人不齿哩。”
她刚开口,年前就出现了石之轩的身影。只见他身穿一袭青衣儒服,手持折扇,宛若一文弱书生。就连那脸庞上的笑容,亦是清雅悠闲,不带半分江湖的血腥气。
石之轩笑道,“玉妍妹妹太过顽皮,之轩不多心思长些本事,如何能抓住玉妍妹妹?至于这夜行的本事,还得多亏玉妍给的补天阁秘籍了。”
祝玉妍真恨不能一掌打肿此人的脸皮,看看他那假皮有多厚。然那也只是想想,真正实施恐不在今日。她不欲与他纠缠,轻柔一笑,媚态横生,“师弟真坏,你既说人家顽皮,人家这便要顽皮与你看哩。”
说罢天魔魅影全力施展,眨眼间窜出百米,隔空传音道,“师弟,可要抓住人家才算数哩。”而后远遁离去,半点任何痕迹。
留下石之轩却不追赶,面无表情地看着祝玉妍离去的方向。片刻后,他轻轻摇着手中折扇,嘴里低喃着“宋缺”与“梵清惠”二人的名讳,若有所思。
那梵清惠乃是慈航静斋传人,又明显对宋缺与众不同。祝玉妍出身阴葵派,自然与梵清惠不对付,为了打击宿敌暗施手段,对二人多加关注也属正常。至于宋缺,且不说他年岁较之祝玉妍较幼,单以他宋阀之主的身份,祝玉妍也不会对他动真情,倒也不足为虑。
想到此处,石之轩面上含笑。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花间派与补天阁的心法重新组合编新,使实力提升。以期有朝一日能够堂堂正正压下祝玉妍。到那时,她便是想跑,也不许了。
次日正午时分,宋缺方才稳定突破宗师境界,走出房门。他仍旧是腰配宝刀,白袍挺立。然一身锋锐的气息却变得颇为圆融,而圆融中又隐含凛冽。尤以那双眼眸,深沉如井,威严赫赫,叫人不敢逼视。
梵清惠今日也不知为何,看着宋缺几次欲言又止。解晖试图开口帮忙牵线也被梵清惠眼神制止,而宋缺虽也见着,但梵清惠不说,他绝不会开口主动询问。因而三人就一直维持这等不尴不尬的氛围,直到日头西落,宋缺率先离开客栈。梵清惠单独对着解晖,就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坐立不安了。约坐了一刻钟,便起身告退,同样离去。
解晖独坐于原处,叫店家上了几壶酒,一人自斟自饮。面时而苦涩,时而嫉恨,时而又充满自我厌弃。这样下去,他又要如何与宋大哥相处?求不得之苦,世间几人能懂。兄弟义气,男女情爱。若宋大哥真与清惠两情相悦他退出也罢,可他分明与前日那妖女牵连不浅,又如何能给清惠幸福?
思及此处,解晖又饮下一杯苦酒,只笑自己愚昧。他既无武学天份,又无门阀身家。清惠于他全无半分情谊,他这般思虑又有何意?徒增烦恼罢了。
再说宋缺一路前往码头,静静等待子夜到来。约过了半个时辰,子夜堪堪到达时,宋缺只见江心慢悠悠驶来一艘小船。
船头侧立一女子,身着火色宫装,上为绯红宫锦穿梭金线凤蝶。下着百褶裙,外罩同色薄纱。若隐若现地露出雪白圆润的皓腕,与领口腰间镶嵌点缀的南海珍珠搭配,分外娇媚。
宋缺胸腔中竟不受控制地鼓动起来,仅仅只是一个袅娜的侧影,已胜过世间无数颜色。他不得不承认魔女之多变,不论是白衣襦裙,粗布短打,亦或是正红宫装,穿在祝玉妍身上都相得益彰,别有风味。而在宋缺想来,这宫装又格外与她相称些。
祝玉妍转过头,似乎瞧见了宋缺,遥遥地冲他招手。宋缺提气而起,稳稳落在祝玉妍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