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就正好如了祝玉妍的心意。见后头没有了梵清惠的影子,她反而如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地吊着宋缺穿梭在街头巷尾。及至一处拐角,骤然停下。
这小巷窄得很,也没什么人行走,祝玉妍似软绵绵地倚着墙面,面黄肌瘦的面孔上满是戏谑的笑意。待看到宋缺近了,方才踢着路上的小石子,语带嗔怨。
“宋阀主真真无情,就算不念人家思念你之情,也得记得当年携救之恩吧。怎么一见面就对人家杀气腾腾喊打喊杀,叫人家好生难过哩。”
宋缺闻言呼吸一滞。他自是清楚祝玉妍所说不假,当年之事无需她提起,宋缺也记得清楚。莫说仇怨,祝玉妍种种举动虽说给他惹了些麻烦,但其助益更大。便是最后那一出天魔舞,其中蕴含的道之韵律也助他良多。真要论起来,她反而对他有恩,
他有心反驳,但总不能直言她那称呼伤了少年自尊,更不好说她当初那魅惑化作心魔,害得自己多年惦念不忘,甚至于因她而违背了母亲安排,有苦难言吧!
想到他多次的梦中香艳,宋缺那白玉似的面颊上竟染上些许粉红,气势锐减,似乎连拔刀的力气也衰弱了。
祝玉妍将他的变化看在眼底,虽疑惑莫名,却也因他提起了兴趣。想到先前梵清惠的拉关系讨好言行,更是添了几分意气,有心与之一较高下。好叫那装模作样的女人知晓,仙子的皮儿不是回回都好用。单从这宋阀的支持开始,谁输谁赢,需得各凭手段才是。
便微侧过身,以手掩面,嘤嘤作起泣音。瘦弱的肩膀隐在男子布衣下,轻轻抖动。一边哭,一边发出抽抽搭搭地声音,“我知啦,我知了。”
宋缺见了,别扭至极,又有些无措。冷着脸走到近处,抬手碰了碰她的肩膀,又似触了火一般极快回。冷声道,“我不曾碰伤你,你哭甚么。”
祝玉妍心下暗笑,抬起头来却一改方才的面黄肌瘦,俨然一张梨花带雨的绝色脸庞。却原来她借先前掩面之举,去了易容,恢复本来容貌。
于宋缺而言,先前已对那易容的模样有了印象,乍然变换,又在近处,几乎脸贴着脸,冲击更大。加上她原就生得致美貌,气质多变,此刻眼眶微红,滴滴泪珠在眼中流转,晶莹剔透。
似是委屈,似是怨诉。那张在记忆中都要模糊的面孔突然清晰的呈现在眼底,饱含深情地注视着他。这般剧烈的冲击下,宋缺只觉得天地间一片宁静,连呼吸都要忘却,唯有这绝色的姿容刻在心底。
“枉人家三年日夜思念于你,今日得见君容,不知有多么欢喜。却不想……不想你身边已有了慈航静斋的仙子,为了那梵仙子,故而才一见面就要斩杀人家这妖女,是吗?”
附带天魔音的话语如泣如诉,直入人心。宋缺脑中一突,声音冰冷中透出些许焦虑,“一派胡言,我何曾为了什么仙子要杀你。”
祝玉妍目中骤然划过一丝亮光,又极快黯淡下去。看着宋缺后头,低声道,“莫要哄我,你看那梵仙子都要追来了,想是你故意与我攀谈,为她拖延时间,想要我死于她的剑下罢。”
她眼中写满控诉,泪如雨下,“宋阀主,你好狠的心呀……”
见梵清惠越来越近,高举宝剑,杀气莹莹。便抓起宋缺的手,直直要往自己胸口拍去。泣声道,“也罢也罢,谁让人家偏偏惦记上了你这负心人。你自一掌打死我吧,我宁可死在你手中,也不要被那打着除魔灭道旗号的女人侮辱!”
祝玉妍这一番言论当真是句句带泪,声声泣血。然周身天魔真气却凝结体表,宛如实质。一旦宋缺当真要对她动手,想必先重伤丧命的一定不会是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