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聪辩先生更加失落,笑容不见,也不理人,怔怔盯着这珍珑棋局,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黄苓玉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这大师兄极不争气。不过一棋局尔,何必执着于此,龟缩在个小山谷里,反而弃门派传承于不顾?
她这段日子心中本就烦躁,这会儿更是不悦至极。眼中冷光闪烁,冷哼一声,抬手一掌就要往棋盘上拍下。
她动手时只带动一阵风声,动作也不大。可苏星河这传说又聋又哑之人却仿佛能听到这里动静,慌忙抬手阻拦。
黄苓玉天资聪颖,练的又是上等武学,但到底年轻。苏星河虽分心杂学,可胜在年岁长,内力深厚。这仓皇一手,竟也挡住了黄苓玉。
不等苏星河大怒之下做些什么,黄苓玉却了手,凉凉一笑,拈起一枚白子,轻飘飘落下棋盘。唇边似笑非笑,“童姥门下,特来领教师兄棋局。”
苏星河在黄苓玉开口后面色竟有微微动容,虽然幅度极小,可仍旧没有逃过黄苓玉的眼睛。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思量。这位师兄虽说自称又聋又哑,可目前看来,聋却是假的,哑之说法,恐怕也不尽实。那么是什么能逼得苏星河装聋作哑,摆下珍珑棋局,在这擂鼓山守上几十年?是否,与当年无涯子之死有关?
怀着这般想法,黄苓玉面上含笑,“吾已落子,师兄莫非要坏了规律?”
苏星河闻言,定定看了黄苓玉一眼,坐下身,刚要下棋,一看棋局顿时又变了脸色。却是黄苓玉对苏星河不满有心试探,欲毁棋盘不成,竟将白子落在黑子包围之中,恰好封死了白子最后一处活气,自毁大片城土。
他不禁气地胡须乱颤,抬手犹豫半天,还是叹了口气,袖子一扫,把黄苓玉自毁的一大片白子扫了下去。而后续上一子。
再说这黄苓玉先前看了段誉与苏星河下棋,心知以自己的棋力是不能战胜的,加上她对无涯子弟子有种挑衅之意,索性就自毁城墙,落了那么一子,故意气人。可一子过后,再下两步,却又发现自己似乎有了活路。
这棋局原先黑白交错满满当当的,且对势极为紧张,白子几乎毫无活路。可黄苓玉那一手自己拿走了许多白子,反而空出地方,足够白子再挣一丝生机。
连续又下几子,苏星河也发现了各种奥妙。他钻研棋局数十年,每一步都尝试过,可就是偏偏漏了这自毁的一招。
“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一声略有苍老,仿佛一道惊雷炸开,让在场所有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