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卿玄看着谢语栖清瘦的容颜,血红的眼眸中泛起一丝狠辣阴诡的光:“一共五十人,还剩二十人,一个都逃不掉的。”
“你说什么呢?”
范卿玄习惯性的捏了捏谢语栖的手心,没有回答莫帆的话。
在这一日夜里,范卿玄离开了,莫帆不知他去了何处,也不知他说的最后几句话是何意。只是在大半个月过后,范卿玄突然出现在木屋外,浑身是伤的倒在门外,那模样简直就像经历过一场屠杀。
后来她听说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九荒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元气大伤,就此从江湖上隐没。只要是出任务的杀手总会被人截断去路,然后用极为残暴的手段杀死,纵是高阶杀手也走不过百招,最后的下场,或五马分尸,或腰斩碎裂,或只剩白骨森森,没有一具尸身是完好无损的。
后来又有人传说曾看到过那个凶手,一身黑衣如墨,瞳眸如血,身后阴鬼林立,如暗夜中的修罗。
而后又有人传道那黑衣人法力惊人,所到之处皆化焦土,一路杀来,视那十数人为无物,最后更是如天神降临直取其性命。
传到最后已是将这黑衣人神化般,什么带着金光而来,一招屠尽,又裹着金光回去了天上。
听到后来莫帆已是摇头唏嘘,只道这些人无聊透顶。
而另一个消息,南方的宗家大派,范氏宗门也遭受到了一场摧毁灭门般的冲击。
就仿佛是八年前,赵家被屠的再现。
一切来的太突然,夜黑风高,毫无征兆的一片浓厚的黑云席卷而来。有人说天上落下无数道黑影,一人站在云端看着地上的一切,任凭哭嚎惊天,却并没有一人敢出来看。
范宗八师结剑阵相守,拼杀了一夜,直到拂晓第一缕曙光破开云层,黑云退走,地面上一片残迹。据说那一夜臻宇殿外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弟子死伤惨重,余下来的不足三成。
莫帆看向守在床榻边的范卿玄问:“范宗这样了,你竟还如此淡然?当真坠了鬼道,宗门也不管了?”
范卿玄浑身裹着白布,虽上了疮药仍是渗出血来。他浅笑不语,只看了看谢语栖,问莫帆道:“他如何了?”
莫帆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这几日里有过梦呓,却听的我难受,他说……范卿玄,我不想一个人。”
“……”范卿玄沉默了半晌,“多谢……我想最后和他说几句话。”
莫帆心中涌起一丝波澜,只觉得喉头梗得慌,她扭头就跑出了屋子,她如今半刻也不愿多待,压抑的难受。
莫帆站在门外看着天空微微泛起的白光,摇头挥去了脑中纷杂的思绪,看着自己一双手苦笑着喃喃:“时隔十余年,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方式再见……师父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恨死我。小谢,若非当年我心生妒忌,何来你如今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不知我还能如何弥补当年的错……”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苍白无力,原本以为自己一身妙手能救许多人,如今看来却是可笑至极,却不知骨清寒九泉之下又会如何责骂于她……
此时木屋中就剩着范谢二人,安静的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范卿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旋即往前倾了身子在谢语栖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如蜻蜓点水的顺着他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