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语栖低眉看着如意珠内流动的血液,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似乎在认真的考虑着这个问题。
范卿玄也静静的看着这个白衣男子,他安静的在那里,仿佛一切就此静止了。
谢语栖的眉睫如羽翅轻覆,落下淡淡的阴影,他本就容颜如璧玉,如今只无声的静坐在那儿就像一幅画儿。
他想着想着就出了神,甚至像是忘了自己还在做着性命攸关的交易,这个样子倒真不像是装的。
其实从谢语栖闯进了屋子,到出手要挟,全然没有丝毫杀气,反倒像是一个相识许久的老朋友,忽然造访要试探他的功力似的。
他心中刹那间有个感觉,这个男人不会拿走如意珠。
谢语栖正想的入神,恍惚间觉得有人盯着他在看,不由顺着望了过去。触及到对方的目光后,他愣住了,仿佛被火烫了一下,忽的又转开了视线,手中的飞针松了力道,银光轻跳的入了袖中,道:“不如何。今晚就当打个招呼好了,范宗主日理万机早些休息吧。”
“不拿了?”如今范卿玄突然有了点兴趣,接着问了一句。
谢语栖想了想道:“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有个问题……午间跟你一起的那个丫头……她是赵家人?”
“什么?”
“我记得赵家当年剩下的是……”他顿了一下,注意到范卿玄正望着自己,轻咳一声,“算了,不说了。如意珠突然不想要了,我改天再来。”
谢语栖一挥衣袖,刺入男子穴道的五根飞针也随之浮出体外,光华一闪进衣袂中。
“不用留我过夜了,告辞。”谢语栖笑了笑,正要转身开溜,手臂忽然被一道大力钳住,还未来得及挣脱便天旋地转重重的跌到了榻上,脑袋磕在床头嗡的一声响,半晌回不过神来。
待他眼前的金花渐渐散去,入眼的便是范卿玄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眼中如擒着把利刃,寒光凛凛,骨节分明的手正死死扼着了他的下颚。
在范卿玄身侧一把泛着暗红色光芒的长剑悬在半空,剑锋清冷,剑尖指向谢语栖眉心,正有种若是敢挣扎半分便叫你身首异处的意思。
谢语栖轻轻勾起嘴角笑道:“范宗主这是想干什么?”
“范家岂是你来去自如的?”
谢语栖道:“你待若何?”
“话尚未说清,赵家当年剩下的是何意?”
谢语栖看着他黑夜下的眼眸,蓦然笑了起来:“你喜不喜欢男人?”
“……”
“你和那个赵‘小姐’什么关系?”
“……”范卿玄看着身下那人玩世不恭的模样,指下力道一分分紧。看着那雪白的脖颈渐渐被捏的青紫,眼底隐隐浮现的暗红血光明明灭灭,似乎想就此拧断他的脖子。
然而想起方才月色下那个静谧如画的身影,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只是问道:“谢语栖,倘若我真要杀你,你还会如此面不改色吗?”
“你想知道,就试试看咯。”谢语栖眼底带笑,如一汪清泉。
范卿玄避开他的目光,只望着留在他脖子上的几个青紫的指印,眉心微蹙,一声轻哼滑出嘴角:“不知死活。”
随着他站起身离开床榻,那把悬在半空的长剑一声低吟归入鞘。
谢语栖揉了揉脖子,抬头看了一眼范卿玄的背影,即便穿着一身慵懒的中衣,青丝披散在肩头,那身姿体魄仍旧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