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殷面不改色,“有点想老师了,就多看了几眼。”
顾停云道:“你想我的方式就是逃了我整整三节课?”
“特殊情况嘛。”陈欢殷耸了耸肩。
孟闲扬懒得管他,说了声“老师再见”以后头也不回地扔下他走了。
陈欢殷向顾停云放了个电,对上喻宵的目光时又向他抛了个媚眼,才迈着潇洒的大步子追上孟闲扬,给了他一肘子,两个人又在食堂门口骂了起来。
喻宵说道:“你学生挺喜欢你的。”
顾停云哭笑不得,“他那是不待见我。”
喻宵不解,“怎么会?”
“他觉得我讲课讲得差,架子又大,所以看我不顺眼,喜欢给我使绊子,但没坏心,就是熊,有时候还挺有意思的。”顾停云颇愉快地说道,“他脑回路比较清奇,越不待见你越要招惹你,越喜欢你越不肯拿好脸色对你。”
他带了这帮学生三年多,对几个独树一帜的猴的脾性早已谙熟于心,其中以陈欢殷为最。
喻宵似乎并不关心那位学生如何,一本正经地抓歪了重点,“你不像讲课差的老师。”
“何以见得?”顾停云问道,“长得帅?”
喻宵想了想,然后说:“嗯。”
顾停云愣了愣,继而笑了出来,“哇,好肤浅,我喜欢。”
喻宵扬了扬嘴角,问:“你下午还有课吗?”
“有啊,今天课最多了。”
喻宵看看他,不说话。
顾停云乐了,“怎么?想约我啊?”
喻宵没想到他这么直球,一下子被问得愣住了。
他其实没打算现在邀约,就随便问一声,被顾停云这么一说,心里反而有个念头蠢蠢欲动起来。面前的人有一颗可恶的玲珑心,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惹得他又是期待,又是忐忑,还有点因自己绝端的被动处境而起的不忿。最丰富最复杂的感情都系在了对方身上,偏偏他内心的风起云涌没人能读出来,他也打死不愿意明示,一时间竟然急得手心有些发汗。
近来他好像越来越随着顾停云的步调走了。他有些担心起来,把关于顾停云的秘密永远关在自己心里面这个目标,恐怕有无法圆满达成的危险。
思来想去,这份危机感产生的根源是最近的顾停云跟以往有明显的不同。
至少以前的顾停云绝不会跟他说“我想跟你增进一下感情”这种话。
他有点被他反常的热情烫了心了。
顾停云见喻宵脸色越来越黑,实在猜不透他百转千回的肚肠里究竟在琢磨些什么,只好主动打破沉默,“一点上课,三点半下课,没有其他事情,喝茶聊天散步看电影都行,打球不行,今天服装不便。喏,行程全交代了,听凭喻先生安排。”
“看电影吧。”喻宵说道,“四点左右的场都还有空位,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饭……”
顾停云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不着痕迹地解释道:“我没事干的时候喜欢刷购票app。”要是他每一天都在计划着邀约但每一天都没能把邀约宣之于口这件事暴露了,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致命的窘迫。
顾停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相当特别的消遣方式。”
“最近上映的电影有你感兴趣的吗?”喻宵问道。
顾停云笑道:“我不挑,都能看。”
下午四点,两人走进了《coco》[1]的放映厅。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顾停云用余光瞟到了喻宵抬起手擦眼角的动作,心里“卧槽”了一声。
他想起他好几个在朋友圈发“看《coco》哭成傻x”的学生。
他深刻地意识到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喻宵。
或者人家其实只是眼角有点痒?
放映厅的空调吹得顾停云脑子有点发昏。从座位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