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总会遇到很多爱他的人,爹娘时常给他捎来远方的信件,且令人值得欣慰的是,阿姐终于嫁出去了。
英俊的弟弟亲自送阿姐出嫁,唯一令他感到不满的是,姐夫竟是个不会舞刀弄枪的酸腐文人,亏他还是个妖怪。
而他那彪悍的阿姐,选择跟他隐居在江南的小城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秀才夫人。
他问阿姐你究竟喜欢姐夫哪儿?
阿姐说:他好看啊。
桓乐遂什么都不问了,因为姐夫确实好看,而且他久而久之发现,阿姐跟姐夫在一起的时候,像个强抢了民男的土匪头子。
姐夫总是被她逗得脸颊发红,好好一个白面书生,愣是红得赛牡丹。
人世匆匆数百年,桓家的儿女们逐渐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各奔南北。便是最浪荡不羁的二哥桓容,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而后,春去秋来,生老病死。
桓乐离开长安后便开始潜心修炼,时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闭关,时而去红尘中历练。没过多久,他过人的天赋便开始展露锋芒。
当大家都老了,一个个离开的时候,只有桓乐,仿佛在时间的长河中逆流而上,永远是个少年模样。
宋,靖康二年,桓乐打马行出开封,选择了再一次的时空穿梭。
现代,还是那个最适合吃蟹的秋季,还是桓乐离开的那一天,岑深乘坐的北国专列才刚刚离开北京。
奇妙的是,他依旧坐在上次的那个位置。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没有阿贵,对面坐着的也不是一个娇羞的姑娘。
孤身一人时,总是会想起很多事情。尤其是当你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时,过往种种便如幻灯片一样在你的脑海里闪现,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的,都是一部主角为“我”的电影。
岑深第一次离开北京时,北国专列还没有开通,他是坐高铁走的。那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因为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爷爷,都觉得他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跋涉。
他知道他们是在保护他,可少年岑深的心里,仍然无比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于是在爷爷死后,他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四处游历的旅途。
岑深去过很多地方,但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有过多的交流。世界于他而言就是一副多的画卷,他走得很快,却及不上它褪色的速度。
在西北深山里捡到阿贵时,岑深望出去的世界,其实已经略显灰暗。小绣球的出现算是一缕光,至少让他有了一个可以为之努力的方向。
“先生?先生?”服务员亲切的提醒将岑深的思绪唤回,她微微笑着,指着推车上的食物,问:“请问需要用餐吗?本次列车提供全新妖果套餐和鲜嫩岩浆烤肉套餐。”
岑深微怔,几乎是刹那间,桓乐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畔响起。
“哇,这两个听起来都很好吃啊,我可以都买吗?可以吗?”
上一次岑深带桓乐从西安回北京时,车上提供的是妖果和上等罗罗肉套餐。北国专列上的餐点,大多是妖界特产,而且十分昂贵。
岑深压根没听说过什么罗罗肉,但那一盒套餐,不过几块肉,就要卖六百多块钱。哪怕是较为便宜的妖果套餐,也要三四百。这还是属于普通车厢的普通餐点。
以当时岑深和桓乐的交情,桓乐当然只有咽口水的份。
“请问距离昆仑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