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岑深的照片给他们看,再往二老跟前一跪,算是让这未过门的“儿媳妇”过了明路。
儿媳妇忽然变成了一个男人,这还不要紧,这男人还是一个一千多年以后的人,就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了。
桓府众人,一度震惊到觉得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是桓乐幻想出来的。
可他们深知桓乐的脾性,这幺儿虽然鬼机灵,可断不会在这种事上寻大家的开心。更重要的是,半年不见,桓乐确实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遇事比从前更沉着冷静,心性也比从前更稳定,眸光中总是带着一丝坚决,渐渐的竟有了些威仪。
若不是他还如从前一般爱笑,也惯会撒娇,桓夫人都要以为他被人换了芯子。
久而久之,大家似乎也都习惯了岑深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从没有出现在这个家里,但他永远活跃在桓乐的口中,他的样貌、他的喜好,活灵活现的勾勒出了一个现代五好青年的模样。
桓乐还把他的照片都摆在自己屋里,空闲时便画上两笔,画中的人或清冷或含笑,总之都是那一个。
桓夫人有时独自来幺儿房中,看着墙上挂的桌上摆的,想起儿子跪在他跟前说的那些斩钉截铁的话,怅然无语。
世事总是难料,当如何?自洒脱。
桓平和夫子的事情,被桓乐瞒了下来,不欲与他人细说。归家后的第二个月,他又专程去百花楼赢了一坛酒,跟桓平一道去了趟夫子的家,坐在院中喝了个不醉不归。
其实有些话根本不必说出口,兄弟俩个顶个的聪明,自然什么都明白。
“哥,我敬你。”烈酒入喉,桓乐一时高兴,倒真把自己灌醉了。桓平便又像小时候一样,背着调皮捣蛋的弟弟回家,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可桓平仍然觉得桓乐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有自己的责任。
桓家二老在桓乐归家后没几年,就宣布隐退。他们职责已了,可不愿意继续留在长安,
为了瞒过世人的眼睛而把自己变作老头老太太的模样。
于是,桓平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新的桓大人,而桓乐也逐渐接过了朱雀台的权柄。
就这样,一代又一代,人们来来去去,朱雀台永远矗立在长安的东南角,直到随着这个伟大的王朝葬于乱世。
桓乐通晓未来,但他并没有阻止。大厦将倾固然令人悲伤,但当朱雀台倒塌时,他也早已不在长安了。
桓平疼惜自己的弟弟,也曾问他是否要找一个伴。对于桓平来说,一百个岑深,也是比不上桓乐一根手指的。
可桓乐总是面朝东方,心怀希望。微笑从不曾从他脸上褪去,他总说,阿岑还在等他。
他的阿岑是世间最好看的人,没有旁的能比得过他了。
而他桓乐,值得最好的。
桓乐也拒绝了大嫂想要将小豆子过继给他的提议,他觉得他的大哥大嫂总是把他当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处处顾念着他,远不如他那四处游山玩水的爹娘来得潇洒。
而且,桓乐并不觉得孤单。
他时常想着岑深,但只要知道自己在故乡那么久,对于岑深来说只是一趟北国专列的时间,心里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负担。
比起岑深,他更担心阿贵会不小心在北地嗝屁。虽然阿贵总是嘴欠,可桓乐还是很喜欢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