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父皇通知我,近三日无需上朝。”
“那太子呢?”谢晋脱口而出。
“不知,安静点。”别在床上提起别的男人。北昭说着,手臂紧了些。
谢晋噤了声,再无睡意,盯着旁边这人看。北昭长相极好,飞眉星眸,鼻直唇薄,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好,不似谢文,总是带着一点阴柔感。
他看了一会儿,无声的哂笑,自己这样真像个疯子。他把头偏过去,努力让自己去想一些其它事,可不论怎么转移注意力,最后都会想到旁边这人身上来。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到底,做不了君子了。或者说,他认识这人之后,便再也无力去想圣贤书上的东西,更遑论施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北昭睡熟了,遂小心翼翼的移开对方的手,而后下了床。
云夙就在外面巡逻着,见他出来了,看了眼紧合的屋门,低声问:“王爷可醒了?”
谢晋道:“还没,估计……”他顿了顿,没往下继续说。他原想估算北昭起床的时间,可转念一想,这种事云夙应该更加清楚,他就别班门弄斧了。
“没什么事,你继续守着吧,我得再去看看我可怜的哥哥。”
云夙:“……您不必去了,太子连夜带着谢大人离开京城了。”
谢晋又是一悚,他今天已经惊了三次了,他扶住了云夙的肩膀,急急问道:“离开?什么意思?不回来了?”
“不是,出去游玩。”
谢晋放心下来,叹道:“太子也真是大胆。”如此明目张胆,昭告天下般的,岂非也是把谢文放在了风口浪尖?
他骤然想到这一点,把他们二人的关系呈现给众人,于他们二人都没有好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就这么等不及吗?太子依旧位居东宫,虽然短暂失势,可只要他稳着,皇帝的位置迟早是他的,那时再表明关系岂非更好?
一边想着,一边踱步回了西院。许慎见了他,打招呼:“谢兄。”
“许兄。”
“昨夜良宵啊。”许慎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端了杯茶走出来,靠在门边看着他。
谢晋眉头紧锁,没心情与他调侃,道:“你可知太子去哪儿了?”
“太子?我为何要知道他在哪儿?”许慎挑眉道:“知道他的行踪很简单,去问谢文。”
谢晋眉头锁的更紧了:“他跟我兄长一同离开了京城。”
“你在担心谢文?放心吧,阿序说,太子待他前所未有的好,几乎事事依从。”
谢晋心情颇为复杂:“正是因为好,反而于他不利,他若是女子便好了。”
可偏偏是名男子,或许王孙贵胄养娈童并不稀奇,但宠爱的过分了,于那人便是灾难。
“你担心也没用,你与他境况相似,想想你自己,便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了。”许慎叹道:“宫门外的那件事,现在已是人尽皆知了,谢家啊。”
最后一声叹息散落在风里,寒风刮过孤零零的枝干,啪的一声,一根枯木落了下来。
谢晋看了看那枯木,心道:难道这一世便这样了吗?谢家衰亡,难道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