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高小天倏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朗如星，哪里有一丁点醉意！

天色再次亮起，一缕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射了进来，高小天睁开眼睛，往日的起床困难户没有一丝困意，因为根本一夜没合眼。

他坐起身来，自己的手机还躺在床头柜上充电，拔下电源，看了一眼时间，八点过五分。

池陆阳听到他的动静，也悠悠转醒，他靠在床头，刚睡醒的头发乱得像个炸了毛的狮子。他眯起眼睛看着正在摆弄手机的高小天，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立马清醒了许多。撩也撩了，亲也亲了，现在应该是个推进两人关系的好机会，他试探着问道：“昨天睡得好吗？”

高小天转过头，好像就等着他说话呢，用极为平静的口吻说：“嗯，挺好的，我是不是又喝多了？”

“嗯，有点，昨天晚上，你……”池陆阳还在斟酌措辞，就被高小天打断。

“我怎么啦？是不是耍酒疯了？真的不记得了，你大人有大量，我要是干了什么二百五的事，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这句话说完，高小天明显看到池陆阳的脸色暗了暗，连带着自己的心也坠了下去。

池陆阳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记得？”

“嗯，不记得。”高小天非常肯定。

池陆阳满腔热情都被这三个字堵在了嘴里，饶是他脾气再好，这会也没办法再说什么甜言蜜语了，甚至有些赌气。

“没什么，你先去洗漱吧，我再躺一会儿。”池陆阳说完，又缩进了被子里。

分明是自己想了一宿的答案，这会看池陆阳的反应却莫名觉得有些失望。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不记得，你也不记得吗？

他“唰”地掀开被子，起身就进了洗手间。高小天往自己脸上撩了几把水，抬头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脸，明明没有哭，却仿佛已经泪流满面。

不记得，这是他想了一晚上的台词。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借着酒意先把人亲了，不记得对方回过味儿来之后又是怎么把这个吻双倍奉还，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心跳如鼓，也不记得对方眼里是怎样的爱丨欲痴缠。

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情不自已，他会分不出来吗？他一早就打算好要试探一下，却没想过自己能不能承受住试探的结果。

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他多年来形成的潜意识第一反应就是逃避，高小天双手撑着洗手台，小臂上青筋暴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觉得恶心，还是说自己的取向已经悄悄地向池陆阳投诚，他这个身体的主人却浑然不觉呢？

越想越烦，越想脑子越乱，只是有一件事他可以确定，他不能。可是，到底不能什么呢？不能接受自己变成gay是一码事，不能接受池陆阳的感情是另外一码事。

也许，两个都接受不了。

他要是真想要一份感情，找哪个女的不行？干嘛非得找一男的？吃饱了撑的吗不是。

关键是感情二字太重了，他扛不起。

他曾经给过宋笑笑全部的感情，结果呢，那种背叛的感觉他这辈子不想再尝第二次。他怕，怕历史重演，也怕两个人重蹈父母的覆辙。他知道自己没有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