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么强大，内心脆弱得一碰就碎。

外头的池陆阳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觉得非常憋屈。他小时候经常被池蓁蓁欺负，一生气，就喜欢钻进被窝里当鸵鸟，也不是真的逃避，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想事儿。

他在睡梦中还幻想着早上两人醒来尴尬一阵，然后他稍微主动一点，说不定就能把昨天晚上未竞的事业推上人生巅峰，没成想高大爷给他玩了一出失意，池陆阳苦笑一番，果然长得美也逃不脱想得美的厄运。

昨天晚上的事，不管高小天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他刚才的那番话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还能说什么，说你先勾引的我，我早就对你图谋不轨，于是顺水推舟，拿舌头把你一口大白牙挨着个地数了一圈？

他喜欢高小天，可对方一句轻描淡写的“不记得”就把他往前的路给堵死了。高小天跟他不是一路人，他撩得动那是他的福气，他撩不动也不能死缠烂打，否则，宋笑笑不是早就得手了吗，哪还轮得到他？

高小天看着大大咧咧特好说话，其实比谁都狠，都绝，他自己认定的事，你再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戏，他不会让你下不来台，但是绝对不会让出自己的底线。

池陆阳真想问他一句，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寂寞吗？你的那些秘密就准备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吗？你到底有没有心，谁对你好你就没有一丁点感觉吗？

没关系，你装，我就陪着你装，咱俩还是同事，邻居，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想他池陆阳什么时候在情场上过这劳什子的劲儿，哪个不是勾勾手指就乖乖就范了，不过，谁叫别人都不是高小天呢。

池陆阳借着跟丫死磕的劲头总算捋顺了一肚子憋屈，觉得自己没事了，戴上眼镜，掀起被子准备洗漱，看见高小天坠着两个大黑眼圈从洗手间出来，心里还是被重重地刺了一下，这就是他所谓的“睡得挺好”吗？就为了三个字，琢磨一宿你至于的吗？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句实话？

本来已经准备嘻嘻哈哈把这个早晨对付过去，突然间，池陆阳又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沉默地拾行行李，沉默地退房，沉默地坐上返程大巴。

平城已经进入深冬，被雾霾笼罩着的城市灰蒙蒙一片，大巴驶过萧瑟的村庄，穿过光秃秃的树林，又路过一条堆满垃圾的冻河，总算见到了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森林，一样的死气沉沉，了无生气。

大巴在公路上疾驰，迅速将远方的建筑一个个拉近，好像无数冷硬的巨大砖块拍打在胸口，引发阵阵钝痛。

路申向前方，人却不知该走向哪里。

一念之间，竟已形同陌路。

只言片语，伤口逆流成河。

两个人像是较上了劲，谁也不理谁。

公司里，如果是需要池陆阳参与的会议，高小天一概不出现，把事和胖子tina都交代好了，让他们俩把控。

家里，池陆阳再也不会找各种借口跟高小天一起吃饭，也不会有事没事陪他抽一根烟。

两个人跌入冰点的关系连胖子都觉得反常，再也不敢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问了高小天一句：“你跟池设计师到底怎么了？你们不会是分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