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卿还醒着,睁着眼直愣愣的对上卫刚的,嗫喏的动着唇,无声的重复两个字:救命
她的手始终捂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睛里水润润的全是恳求。
卫刚眼瞅着她视线越加模糊,上下眼皮无力的要往一起凑,眼见着是撑不住了,可她还在一开一合的动着发白的樱唇:救命
卫刚鬼迷心窍,做了个他这辈子都没想到的决定:他居然没管贺琮,反倒蹲身小心的抱起顾卫卿。
她那么轻,轻得好像没什么重量。
卫刚用力过度,有种一脚踏空之感。
她身上的腥红沾了他一身,见惯了血色的卫刚从心底涌上难言的憋闷之感。他小心的将顾卫卿抱紧在怀里,撒腿冲进夜色。
卫猱等人相继冲进内室,刚到门口就被他撞得倒退出来,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呢,他已经不见踪影。
屋子里血腥气未散,卫猱等人也被浓重的血色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公子和王爷血拼,来了个玉石俱焚呢。
孙正文是被卫刚从被窝里揪出来的。
他懵懵懂懂的问:“出什么事了?”
卫刚拎着他走到外间,往榻前一按,道:“赶紧救人。”
幸亏孙正文是穿着衣裳睡的,可看到榻上的顾卫卿他还是吓得一声尖叫,捂住自己的眼睛:“啊我的裤子,我的衣裳,我的名节……”
卫刚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低声道:“先救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身为男人的名节?
孙正文被掐得都快喘成狗了,一边拨拉他的手,一边也回了神,好不容易双脚落地,打量着一身是血的顾卫卿,也有点心惊:这是,要小产啊?
他后知后觉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刚哪会转寰,一五一十的说了。听说是他二人榻上情浓之时出的状况,孙正文啧啧摇头,没什么同情心的道:“虽说过了前三月,小夫妻可以稍行房事,但总得有所节制吧?王爷也忒狠了些,这是要让人死于马上风的节奏吗?”
等到诊了脉,他面色严肃而沉重,略一沉吟,忙忙的赤脚跑进房中,抱了金针出来,指挥卫刚:“把顾姑娘侧卧,脱了衣”一看卫刚那如丧考妣的模样,知他不敢动手。不光他不敢,自己也不敢。
孙正文叹口气道:“有匕首没?把衣裳划开。”
再是王爷的喜欢的女人也顾不得别的了。
孙正文替顾卫卿扎了一身的金针,这才跑到一旁的书桌前,潦草的磨了墨,运笔如飞,写了好几张药方,不等墨迹干透,便摔到卫刚怀里:“快快快,赶紧去配药,不然来不及了。”
卫刚嗖一声破窗而出,孙正文又惨叫起来:“哎,你别走啊,好歹把人弄回去,别搁我房里啊。”
回头王爷醒了,还不得弄死我。
卫刚连头都没顾得回。
孙正文捂着眼睛,扯了一床薄被,想了想,又寻了床自己从没盖过的新薄被,替顾卫卿盖了,嘟囔道:“事急从权,王爷您可别怪微臣啊,微臣真不是有意的,况且微臣一直当顾姑娘是公子……咳……”
这跟谁像谁,他早习惯了掩耳盗铃了。
才把顾卫卿的针扎拔下来,窗户咣当一声响,卫猱又蹿了进来,抓着孙正文的衣领子往外就拖。
孙正文都顾不上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