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己的汗巾,吊在房梁上,喃喃自语:“爹,娘,珠儿不孝,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贝儿,姐姐先走一步,你若是能好好回到爹娘身边,你就替姐姐孝敬他们,若是不能,你,你……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千万别走了姐姐的老路。”
一头哭,一头将汗巾打了死结,踩了杌子,将头探进去,又抽抽噎噎了半晌,到底狠命一踹,将杌子踢翻。
不管贺琮能不能活,她是活不成的了,这药膏就是她进献给顾公子的,为了自保,她也一定会把自己供出来,到时候大刑伺候,她只能把苏朗招出来。可招出苏朗来,无形中就是把妹妹逼上死路,自己也死无全尸。何苦?不如自己死了干净。
顾卫卿是求助无门,腹痛一阵接一阵,她情知不好。强忍着疼,披了衣裳,草草的系了腰带,一步一步挪到门边。
她的脚下,是一路血迹。
顾卫卿妄图打开房门,不想曹珠怕有人来坏了她的事,一早将房门从外头反锁了。顾卫卿能走到门口已经耗了所有的力气,此刻疼能加剧,她颓然跪倒在门边。
要死了吧?这么痛,仿佛整个人都被劈开了,这还不似初初破瓜那一夜,那痛毕竟只是一时,可此时的痛却是海边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甚至一回比一回疼。
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淌,连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
第230章救人要紧
顾卫卿回头朝着内室的榻上贺琮望过去,想要呼救,可他一动不动的挺尸,竟是比自己还不如,有那力气,不如留着,是以顾卫卿将唇咬得死紧,一声都不肯吭。
手抚上自己腹部,顾卫卿慨叹:她自己死不要紧,可这孩子……保不住了吧?这么多的血,她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血流尽了,孩子也没了生理。
顾卫卿再一次体会到了希望被毁灭后的绝望。
明明近在眼前,只差一步之遥,却无论她如何伸手,付出多少辛苦努力,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付诸流水。
她恨,她不甘。
可偏偏无力。
顾卫卿欲哭无泪,欲喊无言,眼睁睁的盯着贺琮下死力气看。
她想叫他醒醒,叫他滚起来。他不是王爷吗?他不是掌握人的生死吗?现下她怕是真的要死了,他倒是起来啊。
他是男人啊,他应该有更多的力气和智慧,他应该能够救她的命,救她孩子的命。
可他怎么能在自己之前躺下去呢?
这个怂货,这个懦夫,这个没用的浑蛋。
在死神面前,他也就是个**凡胎,什么王爷,什么权势,都是狗屁。
恨意让顾卫卿恢复了些力气,在短暂的疼痛间隙,她挣扎着起身,有什么东西往下坠着疼,她疼得腿直打颤,怎么也迈不动,她只能转动眼睛,四下环顾。
椅子太沉,她搬不动,花瓶又离得太远……好不容易举起小杌子,一阵剧痛袭来,顾卫卿抱着杌子摔倒下去。
从没掉过眼泪的顾卫卿眼泪唰唰的往下淌,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恨的,她反手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自嘲的笑了笑。
这时候她还有闲心感慨:要男人何用?!
指望贺琮是肯定不可能了,要想救孩子或是救自己,只能靠她。
她忍着疼,举起双臂,狠命的将杌子往房门砸去,每一下都是她的心声:来人,救命,来人,救命
卫刚是第一个冲进来的,身形没站稳,差点没摔一跤,等到看清顾卫卿,他吓了一跳。
门口半跪半坐半卧的顾卫卿衣衫不整。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她面孔雪白,浑身都是血。卫刚被血腥气冲得一噎,他都差点儿尖叫出声,要不是他刹脚刹得快,这一脚就直接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