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知冷知热,识情识趣,嗯,留着他也算值了。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再碰上个什么刘月、张月,他是不是又生了花花心思?
苏朗回他宽厚的一笑,挠挠头道:“人都是会变的。”顾卫卿的笑意太过扎眼,他不大敢看,微微扭了头,粗声大气的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下回出门多带些人。再不你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行了,你先回去,我去拾他们。”
他转身要走,却被顾卫卿拽住了手臂,他惊讶的回身:“玉,玉卿?”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她拉住我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我该怎么办?
顾卫卿嗔道:“刚夸你有眼色,你这会儿就掉链子,我跑得肺都要炸了,你若走了,再有歹人追上来怎么办?”她可真是一步都跑不动了。
苏朗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呵呵,瞧我这脑子。”
顾卫卿放开他的手臂道:“刚我还琢磨,你今日立了大功一件,论理当赏,可看你这呆样,论理当罚,你自己说呢?”
苏朗摇手:“什么功,什么赏,我不要,至于罚与不罚,端的由公子做主。”
他知道顾卫卿的身份,是以即使她着男装,他也不能真的将她当成男子看待,那句“顾小兄弟”怎么也叫不出来,又因身份差别使然,他便只将她当成自己的主子,是以满口的“公子”。
顾卫卿见他如识趣,不由的笑呸一声道:“那就罚你先送我回府。”
苏朗笑笑,径自蹲身道:“我背你。”
她对他一如从前,温和、温润,可平易近中中带着淡漠和疏离,无形中将他二人隔开,主仆界限分明,很有一种让苏朗知难而退的感觉。
可他不甘,不愿,只要她肯给他机会,他总要试着亲近她。
顾卫卿抬脚就踢了他小腿一下,道:“你不嫌路长道远,我还怕你摔了我呢。”
苏朗笑笑,命人去牵了马来,亲自替顾卫卿牵缰绳,由她跃上马背,一行人这才带了顾尚,一路打马回府。
他们也不过才走远,贺琮便到了,卫猱回禀道:“看样子是有人接应,顾公子已经无碍。”
贺琮眯着眼,一伸手,道:“弓。”
卫猱只能递上弓,贺琮弯弓搭箭,直指苏朗的背心。
在场诸人都禀气凝神,心里突的一声,暗自道:苏朗也是找死。
可贺琮这一箭却并没射出,他眯眼瞄了会儿准,只是突的一笑,问:“车夫呢?”
被押得五花大绑的车夫被扔在贺琮马下,贺琮隐而不发的道:“你为何临阵脱逃?”
车夫呜呜叫屈:“奴才看顾公子寡不敌众,这才拼死逃出一条生路去给王爷报信。”
贺琮冷笑一声,道:“照你这么说,你还忠心可嘉,堪称有勇有谋了呗?本王是不是得好好赏赏你啊?”
那车夫道:“讨赏奴才不敢,但求王爷饶了奴才死罪,容奴才活罪相抵。”
贺琮左右环顾,在卫猱、卫猿、卫刚等人面上掠过,问:“你们说呢?”
众人不解他的意思,只能齐声道:“但凭王爷做主。”
笑话,他们说饶,万一王爷没想饶呢?今儿饶了这车夫,明儿大家伙有样学样,遇上危险便撇了主子逃命,那像什么话?
说不饶,不有唇亡齿寒之感,将来他们遭了难,怕是也没人敢替他们说话了。
贺琮道:“你们倒都打量着本王好性呢,这样懦弱却又巧言狡辩的奴才,就只配一个‘死’。”
这车夫一听,腿当时就软了。
自有侍卫把这车夫拉下去,贺琮斥责方源:“回去把府里的人好生梳理一番,怎么什么样的混帐无赖都有?再有这样的事,下回连你一并打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