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顾卫卿清清冷冷的道:“有那等力气,不如多打杀几个人,今儿在这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叫他们跑了。”
“……”顾尚心道:公子是不是气疯了啊?就凭他一个人,哦,再加上一个车夫,他们两个能把这一群闹事的人……别说打杀了,就是人家跑了,四散而逃,他们两个充其量也只能捉两个回来。
顾尚心里腹诽,嘴里也只能应“是”,他也知道,这么多人推推搡搡,他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护不住公子。
发狂的百姓破坏力十分巨大,他们一边是瞧不上顾卫卿主仆狗仗人势、嚣张无忌的态度,一边是好奇心和恶做剧心大起,竟当真想把顾卫卿从车上拽下来,扯了他的衣裳,好好看看他有什么本事能做王爷的男宠。
顾尚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紧守着马车门,做一夫当关状。
那车夫却早就闷头跑了,把个顾尚气得鼻子都歪了。这车是王爷的车,车夫也是王府的车夫,却这般没出息,还没怎么出手呢,他先做了缩头乌龟。
顾卫卿却道:“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别急着下定论,也许他是去求援了呢?”
顾尚:“……希望吧。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马车被人推得东倒西歪,那匹马也早脱了辔头,跑得不知踪影,顾尚见不是事儿,忙大喊道:“公子,你别管我,快跑吧。”
顾卫卿道:“我本来就没想管你。”
顾尚:公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这时候还有心情和小的斗嘴?
可顾卫卿始终岿然不动,她看得分明,这时候压根就跑不了。刚才说将这里所有人都“打杀”的话是说给王府车夫听的,可那车夫不仗义,不仅不援手,而且先脚底抹油溜了,顾卫卿就知道这是贺琮给她的苦头。既然不能指望旁人,说不得只好指望自己。
眼见得聚众闹事的百姓越聚越多,顾卫卿一翘唇角,将车帘掀起来,朝着车外道:“非年非节,大家倒是热情,既如此,顾某也不好辜负大家的一番盛情,那便见者有份吧。”他一扬手,就是一大荷包铜钱飞了出去。
铜钱砸在人身上,百姓们还当是暗器,此起彼伏俱是尖叫,直喊:“杀人啦,杀人啦”
待抓在手里,才发现是钱,这一发现可了不得,其中有人哄一声:“快别挤啦,有铜钱啊,谁抢着这钱就是谁的。别挤,这是我的。”
听说是铜钱,哗啦一声,众人便停止了对顾卫卿的攻击,纷纷弯腰去拾地上的铜钱,你挤我,我挨你,又踩踏了他,乱哄哄闹成一团。
顾尚见人群退开一大半,这才松了口气,可看一小部分人竟然连钱都不要,还往上冲,不禁脑门冲血:“公子,咱们快跑吧。”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顾卫卿这才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这些人,嘴角一抽,道:“不急。”
她哪儿跑得动啊。
顾尚断后,顾卫卿这才挤出人群。可两人没走出多远,又被人坠上了她扔出的铜钱有限,拣完了不想要更多。
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后撒钱,后头的人追追停停,把个顾卫卿气得脑仁疼,她恼怒的道:“这些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说罢又是一扬手,这回是几锭碎银,筹码比刚才还多。
所有人都似蚊虫见着了血腥,蜂涌而上。倒不是为钱,能够一睹玉公子的冰肌玉骨,那也是让人想想就热血沸腾的事。
顾尚一边骂,一边催着顾卫卿快跑。
顾卫卿自嘲的道:“想我活了十七、八岁,还从没这么狼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