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很彻底,因此并没有打算食言而肥,是打定主意要把顾卫卿这个病秧子一直养下去的。
他瞟了一眼床上如今满是希冀眼神的顾卫卿,凉凉的对太医道:“本王要你救他,你只管救他,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你该管的范围了。”
他就愿意救活了人再折腾死,他一个太医敢有意见?
太医姓孙,祖上世代行医,每代都有在宫里做太医的,到他这一辈,更是兄弟三人都在宫中任职,他被贺琮看中,跟着他到了闽越藩地。平日里除了给贺琮一人看诊,倒也清闲自在,哪成想会遇上个顾卫卿。
他当然不敢对贺琮的做法有所微词,见贺琮问自己,忙垂头道:“微臣不敢。”
贺琮不再看他,让他哪凉快哪玩去。
孙太医认命了。
贺琮看向顾卫卿,教训他:“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他对他好,他受着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对顾卫卿没兴致了。
顾卫卿被他看穿心思,也不觉得尴尬,一本正经的回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要是个没心没肺的也就好了,只管吃凉不管酸,哪管以后什么样,可他不成啊,天生就是操心受累的命。
贺琮嘲弄的道:“那就活该你是累死的命。”命运不在顾卫卿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做什么都是白,有那功夫,哪如把他自己的身体养好。
被贺琮嘲弄得一无是处,顾卫卿心里愤懑却又有口说不出。
他郁闷之极。
顾卫卿身体虚弱,对前途深感无望,被圈养却心里别扭,被贺琮服侍,如针刺在背,说两句话还要被骂,他也豁出去了,不再管贺琮,自己卷了薄被往榻里一翻:睡了。
顾卫卿一认命,贺琮再做什么,他也就安然受之。
人真是贱胚子。他这回一放开了,贺琮也就没有再亲手伺弄的兴致了,一天也就临睡前来一次,大半时间都是丫鬟们服侍。
顾卫卿总算吁了一口气。
他自己是什么人,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让贺琮以王爷之尊服侍他,他自认没这个福气,享受不属于自己的福气,早晚要遭天谴。
三四天后,眼见顾卫卿神气儿缓过来了,贺琮来跟他算帐了。
他命人拿了锦盒进来,放到顾卫卿跟前。顾卫卿怔了怔:“王爷何意?”
贺琮坐在床沿,盯着他问:“你就没什么可跟本王解释的?”
“草民……”顾卫卿心道,有什么可解释的?他就是一心寻死,再说那也是他让的,自己算得上是奉旨寻死吧?是他非要救自己的,找寻自己做什么?
贺琮望着顾卫卿纯粹而无辜的眼神,凉笑一声,道:“你求死不假,可有几分真有几分假,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吧?怎么?拿本王当二傻子耍呢?是不是以为你要死要活折腾了一回,看在你苦肉计的份上,本王对你就真的没辄了?”
顾卫卿笑都不会笑了,却只能硬着头皮道:“草民并没有戏耍王爷的意思。”
贺琮一摆手,打断他的话头,冷冷的道:“本王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只想告诉你你任意妄为的结果是什么。”
他说着抬手将锦盒掷到顾卫卿的怀里。
顾卫卿眼前发花,预感这里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估量着它的大小,应该也呈放不了致命的东西,这才有胆子打开。
只开了个小缝,就啪一声扣了回去。他倒没甩开,尖叫,只脸色惨白的望着贺琮,问道:“王爷,这是……谁的?”
谁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