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不受控制地缩痉挛起来,孙哲平却还在不住往更加敏感的内壁上撞。
高潮是一剂打进血液里的吗啡,迅速缓解了脑袋深处的神性痛楚,肉体突然变得很轻,像是能浮上宇宙,漂浮在群星之间。他逐渐伴随着弱点被碾压的节奏叫出了声,被孙哲平扳过脸来狠狠亲吻,唇上一股湿漉漉的汗味。
孙哲平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呼吸灼热非常。只属于炎夏的强烈气息,混合着液的腥膻劲如此熟悉,激得下体又不禁有些抬头。
以前与他做爱也是这种感觉吗?他在对方的怀中战栗,高潮的余韵之中,又恍惚梦回到了19岁那年。百花的两位年轻队长苦心拼搏一年,满怀希望地闯入总决赛,却只为战队捧回一个亚军奖杯,郁闷到了顶点。夏休时和暗恋了很久的孙哲平一起全国各地跑着疯玩,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鬼使神差地向他告白了。
没想到孙哲平也一样喜欢着他,还充满侵略性地亲了他,把他带回酒店乱七八糟地搞了一发。两人在异地陌生的床铺上交欢,讲着不服气的垃圾话,手忙脚乱地戴安全套,笑场了好几次,痛到汗流浃背,却依然是此生中最值得铭记的幸福一日,他喜欢孙哲平枕畔的荤段子,喜欢他在自己锁骨上嘬出的红印,喜欢嘲讽他打桩时一点节奏感都没有,喜欢在他刷牙时从背后突然跳到他身上,还因此被嘴对嘴喂过几次牙膏泡沫。
那时的他们是崖壁上的夏花,在阳光下舒枝展叶骄纵盛放,有多少人爱慕过他们光鲜亮丽的花朵。
但孙哲平却看到了他泥里的根,并爱上了那些既不美丽又不芬芳的另一部分。
即使分隔在天涯两端,两朵花的根系依然在不见天日的泥土里互相触碰着,纠缠生长了太多年,相连甚密。
孙哲平冲撞的速度越来越快,喉头也不禁发出了低哑的呻吟,而他也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咬着下嘴唇抵抗这那股仿佛随时能把自己碾碎的力量。
在即将抵达顶点的前一刻,孙哲平从他体内拔了出来,粘稠的半透明体液点点滴滴地溅落在他身上。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地拥抱住彼此,深深陷入柔软的床垫,大口呼吸着愈发稀薄的氧气,心跳如雷。
孙哲平把他鬓间汗湿的头发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濒临破碎的瓷器在互相修补。张佳乐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发现自己还深爱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没有力气再像少年时代那么不顾一切地区喜欢他了,昔日璀璨如繁盛烟花的梦,逐渐在窗外黯淡沉寂了下来。比起激情四射的亲吻与性事,他或许更需要找个地方停顿下来,安睡到不知晨昏。
“你什么时候回k市?”孙哲平帮他清理干净身上的污渍,语气平静得像是在拉家常。
“明天下午的飞机。”他侧枕在孙哲平的手臂上,近在咫尺地看着他的脸答道。
孙哲平点点头:“知道了……不是很想见百花的其他熟人,我就不送你了。”
“那你呢?你打算留在b市?”
“不知道。要看复健的状况,明早还要去康复中心露个脸。”他拿下巴磨蹭了一下张佳乐的额头,发梢还带着点湿气。
孙哲平没有主动给他自己新的联系方式,他也知趣地没有主动问起。
“那你最好小声点走,别让我看见你是怎么离开的。”
孙哲平沉默了两秒,却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答应道:“……嗯,好。”
张佳乐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好在房间里没有半盏灯亮着,对方一定察觉不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他努力把声音控制得平和,鬼使神差地对他小声说……
“再见。”
孙哲平在黑暗中怔了一下。两年前他从百花退役,离开k市前往b市治疗的时候,张佳乐一路把他送到机场,好像每个夏休短暂分别时那样与他吃了个午饭,天南海北地聊着闲话,却从未说过半个道别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