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是再宽容再淡漠,三番两次捉到我出轨,也难以完全地无动于衷。
我这个人私生活很糜烂,也一向不检点,且越来越有不下去的势头。前几个男友里,我脾气虽然坏,动辄歇斯底里,把人折腾得神衰弱,但好歹管住了下半身,交往期间没乱七八糟地给人戴绿帽。而杨晋淮虽然性格淡漠,还很惜字如金,恨不得每次谈话只用一个音节就能对付我。但他实实在在比前面任何一任对我都要来得耐心,至少半夜突然被我踹下床,也没有变脸,只是微微拧眉,自己抱着枕头去睡客厅沙发,远离我的神经病发作。但人大概就是犯贱,他越是对我百般容忍,我就越是不知好歹,一次次地挑战对方底线。
我骗他说发烧了不能出门,甩了等在电影院门口的他一个大鸽子,结果是在家里和一个肌肉猛男鬼混,正好被买了药来看我的杨晋淮逮了个正着。
他抬起手,我已经做好要被打的准备。
而他只是将手里的塑料袋扔到我怀里,里面是一堆退烧消炎的药,还有方便粥。
他看见我坐在床上的,赤裸着的活像被虐待了的身体,眼里全无嫉妒,脸上也并无太多怒意,他只是微皱着眉,有些看不过去地,说:“你身体不好,多少也爱惜自己一些。”
是了,杨晋淮虽然也有一张冷漠的脸,却和那个男人完全不同,他不会因为我和另一个男人多说一句话就百般折磨我,更不会打我。
我一直想从杨晋淮的身上找出熟悉的影子,所以他的冷漠反而最吸引我,而且他不变态,也不暴虐,更不把我当成替代品。
版。
但我不知满足,总想撕破他的伪装。
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林与鹤那样的变态只有一个,别的人都不是他。
我向杨晋淮提出了分手。
杨晋淮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人对我真是没一点感情,爱和恨都没有,他是木头吗?
或许学医的人见惯太多被死亡笼罩着,惶惶不安而神经异常的人,神经都很强健,对我也就见怪不怪。
甚至还本着医者仁心,对我真诚地建议:“你还是及早接受治疗,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还给自己打了个广告:“我现在实习的xx医院,业内顶尖,你可以来。”
真是别开生面的分手词。
但我显然没有把他的广告放在心上。
我还是过着自己自由而糜烂的生活,只是脾气越来越坏,好像没有人能让我顺眼,今天才在一起,明天必然已经吵得不可开交。连做爱的时候,也会突然觉得恶心和烦躁,将人一脚从身上踹下来。
这样子,再为我美貌所动,哪怕是对我有两分真心的人,都会被我逼退。
心脏病发的时候,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手机里也不知道能够联系谁。
自从林与鹤死后,我的紧急联系人一栏就一直是一片空白。
那会我想,大概就这样死了吧。
这样死了也不错。
我觉得很累了。
最后是杨晋淮当年说过的话,像一根针戳了我一下,人的天生的求生意志,让我悄无声息死在自己家里之前,拨通了杨晋淮的电话。
我松了口气。
还好,他还没有换电话。
我从一片苍白的病房里醒过来,看见杨晋淮坐在手边,眼下微微地发青,正睡着了。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很清晰,我想我还是怕死的。
活着虽然没有意义,但是死亡本身就已经很恐怖。
濒死之际,还是会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就好了。
杨晋淮醒来之后,我对他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我和杨晋淮重新开始交往了。
其实我知道杨晋淮是在可怜我,因为我有病嘛,还怕我哪天猝死掉,给我定家规,约炮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