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茗看着他皮肤的光泽,只有在眯眼笑的时候才会出现在眼角的几丝一点也不明显的细纹,猜测道:“三十有五?”
“我今年,已是不惑之年。”
楚茗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他的脸看起来明明才三十出头。
又听白琏轻声道,似是三月飞絮那般轻,声音里满是婉转的哀伤:“我的心上人,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他身份高贵,我在他面前不过是渺小若尘……我哪里高攀的上他?再者……我同他在一起,那边是有违纲常,不会被世人祝福的……”
楚茗平时玲珑剔透的一个人,遇到脑子不清楚的时候竟然也会犯了傻。他就这样自顾自地认为这个人便是当今储君他的夫君,燕承启。
难道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才搅乱了这原本可以暗处一直在一起的燕承启和白琏?
楚茗一时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令他连吸一吸气,缓一缓,都这样困难。
……原来竟真是这样。
他们是互相喜欢的。
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牙齿都在碰撞:“你放心……你会和他有好结果的……会白头到老,殊途同归的……”
白琏哪知道,他这字字含血,如同一柄利剑,尽数扎进了他心中?
命运弄人,姻缘错乱,阴差阳错。
谁也怪不得。
是好是非都是命,都得受着;是痛是乐都是自己的选择,都得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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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楚茗抱着一个凉透了的汤婆子,踩着一地余晖回了。到了东宫门前,他有点恍惚地看着面前被打开的朱门,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白琏孩子的名字。
他摸摸腹部,觉得眼前缓缓开启的门像是一个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能一口能将人吸进那暗不见底的腹里,楚茗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他在抗拒。
他隐隐生出一种类似逃避的感觉。
楚茗真是觉得自己很累、很疲倦了,他甚至提不起步子走进那东宫。
他的目光散漫地落到那深褐色的牌匾上,那上面银画铁钩的东宫两个字,写得入木三分。
楚茗看着看着,眼里莫名地酸胀了起来。
“予?怎么站在这儿发呆?”燕承启从门内缓缓走出,面上带着三分柔和的笑意,牵起他的手,“我听下人说你回来就站在这,不曾进去,你且先随我进去,再慢慢讲?”
楚茗愣了愣,看着眼前熠熠生辉的那张笑脸,想了想,问道:“你不问问我……太傅给孩子取了什么名字?”
燕承启没想到他会接这个话茬,握了握他的手,有些责备地皱起眉:“你看你,手都这么凉了,名字都是次要的事情,你身子才最重要,”他又伸手摸摸汤婆子,果不其然已是凉透了,“先进屋暖和暖和吧?”
楚茗笑了笑,他忽然用很低的音量,声音轻得甚至飘散在呼啸而过的北风中,只剩下零星字眼传入燕承启耳中,零散得拼不出意思来:“你对他也这么……温柔吗?”
“嗯?什么温柔?”燕承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来,“你是不是夸为夫温柔体贴?哎呀!我跟你讲啊,予,你可是简直捞了个大便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