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叨扰。”
白琏心中也觉得他这副模样奇怪得令人心疼,在他看来,这么些年来,几乎就是将燕承启当做了自己的孩子,燕承启娶了妻,他心中自然也把楚茗当做自己孩子来看。此刻见了楚茗苍白如纸的面色,心下隐隐担忧,不忍问道:“哪里算得上叨扰……不过,你没事吧?”
楚茗摇摇头,抿唇一笑,面上半丝血色都没有,神色黯淡:“我没事……您不要担心……看这太阳快近午时,不知可否留后生在此用上一饭?”
白琏点点头,面上仍旧残存着几分担忧之色:“好,倒是殿下,怕是用不惯我这里的粗茶淡饭。”
楚茗摇摇头道:“怎么会。”
白琏倒是对楚茗显得很热情,带着他转了后院每一处景致,同他细细讲着这里的布景,同他讲那一池清潭,那里种着荷花。到了七月份就会有菡萏初开之景。
他说他最喜欢莲花。
楚茗笑着应道:“是啊,很巧,端泽他也很喜欢莲花。”
不过一个是为了亭亭而放的模样,一个为了清雅俊秀的人罢了。
胸口那块小金锁硌的他觉得很难受,难受的像是心上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直让他透不过气来。
菜品被小厮一道道端上来,楚茗看了看,这寒冬腊月,竟然有白玉藕这道菜品,这样金贵的东西,凭他一个小小的太傅,如何能吃的到?怕也是有心人做贴心事。
楚茗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嘴里的藕片,忍不住伸手捞起筷子夹了一颗作为作料的小红椒放在嘴里,嚼了又嚼,最后忍不住一声低笑。
索然无味。
白琏开口问道:“怎么了?菜品不合你口味?我素来喜淡,你若是不喜欢,我再吩咐他们做些来。”
“不必了,这很好。”
反正所有的菜品在他嘴中都已经是尝不出滋味来,何必再这样多此一举,做淡些,做咸些,又有什么区别?
白琏看着眼前人瘦的尖尖的下颚弧线,一节纤细的脖颈从竹青色的衣领中伸出来,淡蓝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隐隐可见,随着他咀嚼的动作,脖筋似乎都不堪重负地吐出来,更显得他瘦得形销骨立。
楚茗拨了半碗饭,就再也吃不进去了,只好唤了一杯清茶漱口,半晌才有些踌躇地问道:
“怎么没见家中夫人?”
只见白琏一直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忽然僵了一下,他似乎很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低头掩饰性地拨了口菜,又呆了呆,最后才道:“我没有娶妻。”
楚茗有些吃惊,皱起眉来,他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他看出来了白琏似乎很回避这个话题,但他也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
“太傅……可有意中人?”
白琏有些僵硬,眸子慢慢地垂了下去,嘴角的弧度也有些牵强,最后还是如实回答:“有。”
“那为何不长相厮守,与其相伴?”
白琏深深地叹气,他似乎看到多年以前,那浓眉大眼的少年勾上他的肩,笑得眉眼风流,笑得狡黠,一肚子坏水:“小琏儿,今儿个我们逃课吧!”
他似乎看到那人龙袍加身,威严万千,他的手不再如同少年那般炙热,声音也满是威严:“寞潼,对不住,朕……此生负你。”
他又似乎看到那人一身红衣,他身边站着的娇柔女子,纤纤玉手与他牵握在一处。他许下的:“此生定要娶你回家”那句话,似乎都成了笑话。
白琏笑笑,反问道:“殿下,你可知我今年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