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尴尬了,晁风眼看着琴师抱起琴来,缓缓朝自己走来。这这这这是要干啥?
琴师走到晁风面前停下了。
没说话,也没拿琴抡他,琴师专注地看着晁风,看的好认真好认真。
再开口时,桃花眼里已蓄上了一汪笑意。
“喂,傻大个儿。”他弯下身,含笑道,“我现在……会弹全首的《国殇》了,要听吗?”
晁风愣住了。
“小……小鬼?”
四、
秦淮长得真好看。
不光晁风这么觉得,晁家军所有见过秦淮的人全这么觉得。
漂亮的桃花眼里自带一股灵气,眉目如画柔和清新的水墨文人画,耐看得很。
和六年前相比,秦淮明显抽条长开了,素净的白衣包裹下,似乎显得更加清瘦了几分,却是愈发的清俊逼人了。
好看的秦淮正坐在墙头上,两条修长的小腿还和小时候一样,不安分地微微晃动着,身边坐着晁校尉。
晁校尉丢只鸡翅给他,自己拿着这对翅膀的另外一只戳戳他的脸:“行了淮啊,够瘦的了,多吃点多吃点,别瞎保持什么身材了……”
秦淮翻他一记大白眼,搂着古琴翻过来倒过去地研究新鲜出炉的边疆地形图。
晁风的军营里人声鼎沸,一切对秦淮来讲都那么新鲜。他挥挥鸡翅膀和路过的军士打个招呼,桃花眼弯成好看的月牙:“乖乖隆地咚(感叹词,表示赞叹),这就是守土的jūn_duì啊,傻大个儿,你混得不错啊,那帮说书的没诓我!”
说一句,咬一口手里的鸡翅,再拿手肘怼一下晁风。
晁风点着头嗯嗯嗯,是是是,你个小匣子(小孩子)小心点儿别把油滴到图上滴到琴上滴到衣服上……
说来也奇怪,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只要这家伙往身边一凑,晁风立马整个人都放晴了,哭也好笑也罢,所有情感在秦淮面前全都显得自然而然顺理成章,不压抑也不刻意,好不舒坦。
小鬼啊小鬼,你是属太阳的吗?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琴声委婉,一阙《扬州慢》绕在空气中,扬州边陲的军营里,绕进徐徐流淌的淮河。一群酒酣胸胆尚开张的军士难得地没忙着“哥俩好,四季财”地划拳,托起下巴,抱起双臂,安静地听着秦淮的轻吟浅唱。向来忙碌嘈杂的军中,少有地出现了几分宁静的气息。
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言厌兵。
扬州,已远不如从前繁华。唯有淮河潺潺的水声,久久不变,似是在向世人昭示这座城市保持着的贵气。乱世,没有永久的兴盛与繁荣。
扬州变了,而淮河未变。
淮左之地变了,而秦淮,未变。
乱世里仍有亮色。
晁风拥着长刀,静静地看着他。时间怎的对一个人如此慷慨,六年前的灵气与沉静,半分未减,反倒被岁月赋予了新的沉淀,玉石一般,打磨的愈发光亮。
六年的时间仿若一瞬。无需什么来填补这段空白,他们,好像是昨日初见,又仿佛,相识多年。
四、
事实证明,秦淮是万能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