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隐约听得琴声停了,才又睁开一双清明的眼,见沈雨琴正在琴,忙要起身,被沈雨琴做了个嘘声止住了。
展昭这才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原是白玉堂躺在身侧睡着了。
“姑娘莫怪,我和白兄失礼了。”展昭懊恼,这实在是不礼貌的行为。
沈雨琴摇头,“展大人言重,白五爷醒了,还劳烦展大人转告一声,雨琴先行告辞。”
“姑娘请慢,”展昭忙要唤醒白玉堂,沈雨琴是那耗子的客人,是走是留还不得请那耗子定夺。
沈雨琴将琴交给侍女,忍不住笑道:“展大人莫急,我和五爷三日之约已到,今日本就是要走的,想必五爷定不会怪罪雨琴不告而别。而且,许是五爷久不在画舫,夜里也不见得有好睡,不如就让五爷歇着吧。”
此时,画舫正往回开。展昭瞧瞧日头,道:“姑娘且慢,已是晌午,哪里有不用饭的道理。”
“展大人不必再留,倒不如改日去我那流阁一叙。”
言及此,展昭也不便再留,见沈雨琴上了一艘乌篷船,才又回视线。一时不察,他的手不知何时竟落在了白玉堂的胸前。
那耗子年少多金,加之兄长的护持,身上颇有些浑然天成的公子哥脾性。身上这白衣质地柔软、触手清凉,料子是江南绣坊里千金难买的,偏他白五爷面子大,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从内到外都出自同一绣坊。
隔着薄薄的衣料,察觉到手底下的胸膛柔韧有力,清晰得连心跳都能触摸到。倏忽间,这热度,从展昭的指尖一直蔓延到耳根。展昭忙回手,幸好此间无人。
说不清白玉堂是什么时候醒的,这汴京离了开封府,竟无安枕之处。现下那猫儿到了身边,这倦意才一层又一层地浮出面。那猫儿的手甫一离开胸膛,六月天里,微觉凉意。白玉堂一翻身,伸臂揽了展昭纤细柔韧的腰肢。许是心知这动作有些无赖和任性,白玉堂也只将头埋在展昭身前,假装还在梦里。
展昭立时僵住了,但见那耗子还是睡着的,也不忍惊扰了他。又心道,两人常常同塌而眠,睡相哪里分君子小人,便也由他去了。早也忘了现下是六月天,阳光正浓。
且不说两人一觉睡到了日落远山,也不提白玉堂早早醒了,盯着展大人的睡颜瞧了又瞧。往日里端端正正的官帽许是睡觉的缘故,或者是早晨无故生气的原因,展大人的帽子歪向一侧,白玉堂瞧得有趣,伸出手饶有兴致地拽了拽官帽两侧的垂珠。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展昭的脸,柔软,光滑,清清凉凉。
白玉堂敛了眉目,竟微微有些失落。他想与那猫儿做亲密之事,但却没有这么做的资格。寻到展昭放在椅子上的手,白玉堂小心翼翼地覆上去,手心贴着展昭的手背,严丝合缝的再不舍移开。白玉堂忙又闭上眼,假装正好眠。又想到,等到一天、两天,待得第三日,他便要做一件想了很久准备了很久的事儿。
待两人回了开封府,展昭睡得肩酸腿疼,一面动动手脚,一面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一进别院,展昭醍醐灌顶,一把拦住白玉堂。
白玉堂起先将刀架在肩上,见展昭神色,又气定神闲地负手背到身后,微挑凤目询问道,“白爷不就三天未回,猫窝里藏了美人不成?”
展昭气闷,本该他不高兴,合着这猫窝,啊不对,他的院子是客栈不成,就该他白耗子来去自如。底气十足地去质问,反倒在人家的画舫从早睡到晚,自个真成了猫儿不成。展昭摇摇头,显然这些都已是过去的事儿,现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解释那满室狼籍。
透过半开的窗,白玉堂隐约瞧见满地衣衫凌乱,一双凤目敛了笑意,一张容颜冷了三分。也忘记那猫儿绝不是金屋藏娇始乱终弃寻花问柳的主儿,只急急地踏前两步,就要推门而入。那猫儿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竟不惜动起手来。
当日晚饭时分,开封府上下纷纷端着碗走到檐下,一边扒饭一边看展大人和白少侠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