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
那慈航静斋的砝码从来便不在李阀身上。
“李代天下”只是吸引隋帝目光的引子。
真正被选中的人却是晋王啊。
想起当年东宫太子一事。
吴裙眸光盈盈动人:
是怕她成为晋王的污点吗?
可惜已经晚了啊。
她笑意天真动人,却无人可见。
静斋之中:
梵清慧面色难看地跪在地上。
入世不过一年,静斋弟子折损八千,分庵尽毁。
老尼每念一句,梵清慧面色就白上一分。
她本是一头乌发,现在竟已落了戒疤。看着颇有些怪异。
待最后一声落下,老尼面上已有叹息之色。
“师父。”
梵清慧忍不住道。
却见那向来和蔼的庵主摇了摇头:
“我本是中意李阀。”
“你为与魔门作对故意将砝码压在晋王身上,如今难道还要执迷不悟?”
这话已是重极。
“你自己看看这个吧。”
老尼将手中密函扔给她。
梵清慧颓然倒地:
“晋王既与我静斋合作,便不会……”
她话未说完,可当看到那封信时便已顿住了。
‘代天择主,所择之人竟是弑兄逆党,慈航静斋倒是让天下人大开眼界。’
这封信不知何由来,竟是将众人劲心机遮掩之事大白于天下。
老尼冷冷眯眼:
“你已铸成大错,现将把柄交与那晋王手中,为师纵使有心挽回也已无力。”
梵清慧指尖颤抖着便听她接着道:
“今后静斋之事皆交由秀心主持,你自去崖后思过吧。”
她说完后便带着一旁静立的碧衣少女离去。
梵清慧咬了咬牙,慢慢闭上了眼。
第68章
吴裙天亮刚醒便听闻晋王被隋帝召去的消息。
不由微微挑眉。
昨日分明才见圣意,今日却不知又为何。
蒹葭见那小公主烟眉轻蹙,指尖顿了顿:
“可是奴婢手重了?”
吴裙摇了摇头。
待蒹葭轻轻将银铃别在发髻上才露出一丝笑颜来。
她笑意天真,眸儿弯似月牙,让随侍众人慢慢松了口气。
裴矩在外间书房等着。
他到底身负太傅一职,九公主便是再任性,也得给裴氏几分薄面。
昨日也算是个教训。
裴矩轻笑一声。
他负手立于屏帐外,不一会儿便见小公主提着裙摆慢慢走了出来。
她今日瞧着也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粉色的衫儿显出几分郁郁温糜来。
嬷嬷小心地看了裴矩一眼,似欲言又止。
却见吴裙微微摆手,便只能退到了外间。
年轻太傅手中拿着册书,随意靠在窗栏:
“公主今日又要学什么?”
他姿态洒脱清朗似并未将昨日闭门羹放在眼中。
吴裙支着手臂想了想,却道:“我听闻太傅去过西域?”
她在桌上轻轻写着。
这年纪的女孩子总是对未见过的东西存着向往的,九公主纵使生于高门,可也未曾去过洛阳以外的地方。
裴矩眼中带了丝笑意:“少年求学,西域三十六国倒也见得。”
他语气笃定淡然,却比这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