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了也是在所难。您还应以龙体为重,不然……臣妾也会担心。”
“皇后,你有这份心,朕甚感安慰,”殷墨白说着,又牵起苏文英的手,语气甚是宠溺,“朕平日政事繁多,甚是忙碌,还须皇后你多加照看这后宫。”
苏文英扯出一抹笑,低眉顺眼道:“请陛下放心,这本便是臣妾的分内之事,臣妾自会处理妥当。”
“那甚好。”殷墨白端起那龙井,吹了吹气,似乎觉得有些烫嘴,又放了下来。他正欲开口,却见那茶杯旁放了根白玉桃花簪,不禁问道:“这簪子,朕怎从未见皇后戴过?”
苏文英未曾想过殷墨白会注意这桃花簪,神色微黯,胡诌道:“这是臣妾幼时在外头买的,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许是拾那首饰的丫鬟不小心,把这簪子混了进来。”
殷墨白只是笑:“看来皇后念旧得很。”
“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苏文英轻叹一声,又顿了顿,道,“臣妾心系陛下,只盼为陛下分忧解难,便是臣妾这平生心愿。”
殷墨白闻言,神色难辨,反倒拿起簪子端详半晌。末了,又放回原位,起身道:“罢了,朕还有事,先走了。”
苏文英温顺道:“臣妾恭送陛下。”
待殷墨白的身影消失后,苏文英面色微沉,缓缓掏出一张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手。接而,她又小心拾起那根簪子,用帕子包了起来,进一雕刻美的木盒里。
秋萍看了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娘娘,这龙井……奴婢要端走吗?”
殷墨白来这不过片刻便离开了,可苏文英却感觉这片刻分外漫长。她伸手触了触那茶杯,指尖温热。掀开顶盖,便闻见茶香四溢,只觉心旷神怡。然这上好龙井,殷墨白却未曾动过。
她嘴角微弯,低笑道:“陛下不愿喝……便算了,你撤下去便是。”
“好的娘娘。”秋萍麻利地走了桌上的茶具,自觉地离开了。
苏文英愣神半晌,又靠回那贵妇椅,执起一绣花团扇,慢慢地为自己扇着风,渐渐忆起那晚之事来。
册后典礼结束后,宫殿里仍是人声喧嚣、红光弥漫。苏文英身着凤冠霞帔,坐在绣着龙凤纹饰的红色锦被上。
她原是不愿入宫,可父亲素来强硬,不喜他人忤逆他,不由分说便把她送进了宫。虽说她也明白,这毕竟关乎着苏家命运,由不得她任性。可她仍惦念着她的表哥那位如今在宫里头不得提起的男人。
念及至此,她心中郁郁,手紧紧地揪着下裙,等着那男人过来。
直等到她近乎昏睡过去时,一身喜服的殷墨白突然推开房门,夹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
苏文英思索了一番,还是上前去扶着男人的手,轻声道:“陛下,您还好么?”
“无碍,朕很好。”殷墨白许是有些醉了,冲着苏文英尽是笑,直晃了她的眼。
她正欲将这男人扶到床上,对方却一见那桌上的酒便亮了眼,直端起那酒便灌了进去,酒液洒在喜服上也毫不在意。
“好酒!”殷墨白说完这句话,起身便又要离开,“皇后啊,朕先走了……”
“可、可是陛下,这合卺酒还未”
“无妨,”殷墨白倚在门口笑道,“朕明白,其实这册后之事并非你我所愿……”
苏文英还欲出言,却见对方一闪而逝。她伸了伸手,却是空落落的,掌心只飘着一片嫩绿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