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而是戏剧艺术之王的宫殿,供人前来觐见朝拜。
剧院面向大街的入口处,推开满是各种经典戏剧场景的铁艺雕花大门,标准游泳池大小的喷泉伴着音乐不断上演水与光的圆舞曲。阿波罗驾着金马车的雕塑位于裙楼的最顶端,九位风情各异的缪斯女神雕像在阳台栏杆上吹拉弹唱。
建筑里面重复运用地球复古风的结构,宏伟秀丽的科林斯柱支撑起穹顶,还通过镀金着重强调柱头繁复华丽的花纹,冰冷的白色大理石和热情如火的红地毯不断地提醒来者,应该对戏剧艺术怀有怎样的敬畏之心。足够让二十来人并排而行互不干涉的宽阔楼梯旁边,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莫扎特、威尔第、瓦格纳、比才、普契尼、契诃夫……古往今来的著名戏剧家们的胸像按照生活年代的时间顺序,依次安放在墙上的壁龛中,下面用黄铜铭牌标注各自的姓名、生卒年月和代表作,像一座座戏剧艺术历史上的丰碑,供往来者膜拜。
到了二楼,色大理石铺出的几何图案地板比一楼多了几分活泼俏皮,五步一座的人造水晶大吊灯照亮墙上各种著名戏剧人物的绘画、雕塑,剧场里面的天花板更是干脆把西斯廷教堂的《创世纪》整个儿地照搬过来。高悬的天棚、开阔的空间、富丽堂皇的装饰让行走于其中的任何人都觉得自己格外渺小。
剧场旁边的鸡尾酒大厅仿照凡尔赛宫的镜厅,巨大的拱形窗门外还有阳台,可以对外面笔直的“水州香榭丽舍大道”一览无余。房间里面,香槟杯叠成比人还高的香槟塔,桌上放满各色致的小吃,服务生如同站岗的哨兵一般,端着盘子站在墙边,随时准备满足贵宾们的任何需要。十七面巨大的镜子映出穿燕尾服或者军装大礼服的男士和穿曳地晚礼服的女士,男士们端着香槟酒杯,女士们摇着扇子,正忙于正式演出前的交际,勋章、领带夹、袖扣和各色珠宝一齐在水晶吊灯下闪烁,各式香水和化妆品的脂粉味在空气中氤氲成一片迷离的仲夏夜之梦。
然而此时此刻的后台,却完全是另一幅场景。
后台分为五层,只用最简单的木板搭建,此时正人来人往,为演出前最后的准备工作忙作一团。灯光师、音响师、道具师在舞台组主管的指挥下调试各自负责的区域,主演一个人躲在角落酝酿感情,舞美师一个一个盯着群舞演员做好上场前的热身,场工、服装师、抢妆员在各自的区域待命,舞台助理赶走想躲在后台看戏的木工、电工、裁缝、洗衣工、勤杂工,突然所有人的耳麦中一起传来舞台总监的怒吼:
“你说你不来了是几个意思?”
正对着舞台的总控制室,舞台总监一身松松垮垮的嘻哈风旧t恤、破洞牛仔裤包裹着看不出任何女性曲线的平板身材,假小子一样的头发因为急得满头大汗,竖成一头刺猬,对着portal另一头吼:“季晓斐,你说你误了飞机来不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电话另一头轻描淡写,还能听到女性的喘息声,“就像我前面和你说的,格拉菲拉想跟着我的剧本学汉语,看到作者介绍一栏称我的作品为‘处女作’,就嚷嚷着非要给我‘破处’,所以……不瞒你说,我现在还在家里呢。”
“你丫还有‘处’可破吗?”舞台总监朝天翻了两个白眼,“你不来,就为了这事?你觉得在家里哔你的女朋友比你的处女作第一次上演都重要?!”
“当然是哔女朋友比什么都重要,不然的话,我干嘛和她民事结合?”
说得好有道理,舞台总监发现自己完全找不到话反驳:“话说,‘处女作家’,请问‘处’和‘女’有哪个字和你沾边了?”
“一个都没有。”电话另一头传来笑声,“kiseki,别酱紫嘛,换个角度想想,我这也是对你的能力的充分信任,所以觉得都没有亲自莅临的必要了,是不是?”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舞台总监发出人的笑声,“嗯,是啊,你还真是‘信任’我。每次你都是一拍脑袋有了新点子,然后把剩下的扔给我了事。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的点子毫无违和感地溶入原有剧情,还要推动剧情、没有逻辑破绽,我得死多少脑细胞、多多少事?!还有一点不符合你的背景设定,就得改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