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焉地说。
腓特烈走出棚屋,盯着格里芬的脸打量了几秒,左手稍稍抬起,又顿了顿落下,像是想触碰面前人,却又碍于礼数止住了动作。“耳朵都冻红了。”他微微笑道,口吻像是在陈述事实,不带取笑的意味,“进去木屋里暖和一会吧。”他说完就,转过身带路。
格里芬跟在他身后,眉毛微皱,不由自主摸了摸耳朵。他趁腓特烈不注意,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快速检查了下自己的耳朵,发现其并未如腓特烈所言般泛红,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被对方戏弄了。
腓特烈推开木屋门一回头,就与格里芬面无表情的脸孔打了个照面。他面露疑惑,不明所以。格里芬一眨不眨盯着他足足过了两三秒,才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室内。这间小屋外表普通,内部却装修得致。封闭式壁炉已经燃起了火光,一阵热气迎面扑来。象牙色的大理石圆桌上摆着各色美甜品,以及一套风格素雅的浮雕瓷茶具。
“准备得挺充足。”他淡淡道。
腓特烈挑了挑嘴角,支着门请格里芬入内:“都是怀亚特的功劳。”
格里芬路过他时,这句话刚好撞进耳里,让他不由在心中比较起腓特烈与弗雷德的声音。弗雷德的声线清朗低凛,加之讲话时的冷淡语气,总给人不好接近的印象。腓特烈的嗓音则更为低沉深厚,即使口音中夹带着股矜贵的优越感,讲起话时的含笑神色与专注的聆听动作却让他显得分外亲和,但又不过分亲密。
格里芬对于这两类声音并没有特殊偏好,但却相当肯定一点他不喜欢弗雷德将那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用到他的身上。这时候腓特烈的温柔就称心多了。
腓特烈待他坐下后也进了屋,却并未将门关严实,而是留了条缝。屋内太热,屋外偏凉,两相中和之下的温度倒更为怡人。他在门缝所对的位置坐下,为格里芬遮挡住了从外吹进的冷风。
格里芬偏了偏头,看了眼门又看向腓特烈,似乎注意到了对方的这份体贴。他抿了抿唇,被摆在需要被照顾的这个位置的经历对他而言算是少有。
腓特烈对他温和一笑,半掀起手边的茶壶盖遥望了眼,芬芳茶汽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看样子怀亚特还没忘记我最喜欢的红茶。来一杯吧?”他问格里芬,在等到眼前人点头后,才抬手往临近的一盏空杯中倒上茶,“这种红茶不适合搭配牛奶和糖,否则就品不到纯正茶香。但如果你更习惯配着牛奶”
格里芬一手撑腮,注视他斟茶的优雅动作。“我不喝牛奶。”他对腓特烈投过来的疑问眼神简单地解释,“乳糖不耐受。”
腓特烈怔了怔,回过神来后敛了表情,含笑将茶杯递向格里芬:“那就没有顾虑了。”
格里芬拾起茶杯,在确定杯中液体并不烫口后,无声啜了啜。
腓特烈长腿交叠,一手优雅搁于膝上,一手支头,淡褐双目凝望着眼前人,神色专注。
格里芬抬眼看了看他,轻巧地放下茶杯,低声赞叹:“确实茶味香醇。”
“lovely。”腓特烈支着脑袋,望着金发男人慢吞吞吐出这个词,口吻耐人寻味。
格里芬一愣,兀自打断与腓特烈的视线相接。他低下头,正好望进茶杯里,在看清红棕茶液中的自己后立刻偏过脑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望向窗外。
腓特烈瞧见他那在金发的遮掩下,泛起红色的若隐若现的耳廓,单手捂嘴,闷声低笑,内心的疑惑却挥散不去:从什么时候起,格里芬患上乳糖不耐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