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比平时早一些出门,赶到距校门不远的早点店吃早餐。我坐在门口一边吃一边看手机,同时眼睛还时不时地盯着门外,远远地看见吴无赖走过来,便立刻起身付账。
据说他的家离学校还是比较远的,居然坚持步行上下班。有人问他为什么不买辆自行车或者摩托车什么的。他说走路可以健身。令人不解的是,每次去教育局开会,他非要叫有小车的老师送去不可,回来时又非叫老师去接不可。学校到他家的距离与到教育局的距离差不多。凡是有车的老师几乎都变成了他的私人司机。这个有着四五十万存款,每年获息十万的富豪为什么不自己买车,总要叫别人的车呢?如果老师在载他期间出现了违章或者车祸,却又要自己承担不良后果,那这个老师在拉什么呢?是一条狗,还是一头猪?有老师因其违章过,也有老师与人剐蹭过。他非但不思己过,反而批评载他的老师安全意识不强,开车技术不精。在他眼里,自己的领导地位高于一切。
有许多老师是不情愿载他的。张三不愿就叫李四,李四不愿就叫董千,要是还不愿就喝令,强迫。
这个在台上经常讲哲学的人,看来哲学真学得透啊。大家都不愿,这是共性,于是一个个使唤过去,总会遇到一个愿的,这是特性。开始每个人接送他一两次,这是人之常情,后来发展到任何一个有车的人都要听任他调派,随叫随到。这是量变引起质变——人家私家车仿佛变成他的私产。一两次人家骂他,劝他改掉这贪便宜摆臭脸的丑陋习惯,他起初有些难堪;后来大家经常当面骂他铁公鸡、严监生或者葛朗台,他也不以为意了。这应该叫辩证唯物主义,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不贪便宜不摆臭架子,可以维护自尊心;不要脸不要自尊心,可以叫到老师的小车出入,多么风光。他再三权衡之后,宁愿不要脸,也要贪便宜显排场。
这未必是个哲学问题,吴无赖的水平我非常清楚,离常识阶段都有一段距离,更未必能从哲学原理上来剖析问题。只是喜欢虚张声势,故意拽几个仅知的名词来伪装自己高深,其实就是贪便宜的赖皮功夫太深厚。
我付完钱收起手机走出了店门,瞄了已经走进的吴无赖一眼,毫无表情地骑上车准备启动出发。
吴无赖恰好走到身后,朗声说道:“见到校长一个招呼也没有,送老婆的下等人。”
狗za种又在造谣。我立马火了赶紧下车,转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问:“死不要脸的无赖,你说谁送老婆给你,谁下等?我一个单身汉哪来的老婆?”
“你敢动手?”吴无赖佯装威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