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他的下巴令他抬起头来,冷笑道:“琴歌啊琴歌,你不是一向自重身份吗?可如今连寡人榻上的玩物都不耻与你为伍呢!”
琴歌不答,秦钺又冷冷道:“寡人本以为你只对寡人铁石心肠,没想到对谁都冷血无情……为了自保,连心上人都能出卖。”
琴歌抿唇不语,闻言脸色不仅并未变得更差,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秦钺脸色一沉,道:“来人,把易安和秋韵拿入天牢,严刑拷打!”
琴歌依旧不语。
秦钺手指紧,深深陷入少年的脸颊,森森道:“你真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陛下不必虚张声势……”琴歌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而笃定:“你不敢的。”
秦钺忽然有些恍惚起来,似乎就在昨天,少年也是一身狼狈的被锁在这里,对他说“你不敢”。
他和这少年之间的一切,似乎就源自那这三个字“你不敢。”
秦钺冷笑:“我不敢?”
琴歌淡淡道:“若陛下拷问甚至杀了二皇子,然后呢?是以此要挟楚国,令他们送来大笔赔偿,还是直接发兵大楚?”
他不等秦钺答话,继续道:“若是前者……秦王性情暴虐天下皆知,险些丧命之恨岂是区区财物可以平息的?若陛下不出兵,天下皆知陛下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大齐兵马只怕随后便至,若秦王出兵,那我倒要替大楚谢谢陛下了,如今的大楚,好歹还有一战之力,若再等数年,等大秦巩固了势力,大楚便是俎上之肉,任由宰割……”
秦钺冷冷道:“我大秦连灭三国,兵多将广,正如日中天,你凭什么就认定我大秦如今外强中干,会怕了区区大齐?”
琴歌道:“今年开春时期,秦都粮价便不断上涨,按理早该开仓平抑粮价,但大秦朝廷却全无反应;先前太叔志说西陵道出现匪患,那里是要道所在,如有隐患就该彻底清除才是,但太叔志却建议招安;曹子晋月前抄了两家富户,如此小事,却连得粮几何,得钱若干都一一禀报……大秦窘态,处处皆是,陛下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秦钺好容易平息下去几分的怒火又喷薄而出,寒声道:“你以为,天底下要人命的,就只有公告天下、明正典刑?寡人一句话,就能让他死的无声无息!”
琴歌冷笑道:“若是往日,自然是秦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今秦都大修招贤馆,广揽各国人才……人才有没有找到我不知道,但各国探子必然不少,秦王前脚被质子府侍从刺伤,后脚二皇子便死于非命……天下人岂能不知其中端倪?去年冬天草原大雪,冻死许多牛马,大齐正蠢蠢欲动……”
秦钺只觉得胸中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炸裂了,怒喝一声:“琴歌!”
琴歌不再说话。
秦钺狠狠吸几口气,道:“你就因为认定寡人不敢杀他,所以陷害他?”
琴歌冷冷道:“难道不是因为陛下想让我说出这个答案,我才说的吗?”
秦钺一字一句道:“寡人不信!”
若是方才,他是信了的,可是这少年分明将什么都算的清清楚楚,又怎会为了他的威胁,同易安反目成仇?
琴歌迟疑片刻,还是开口,反正这些事,他说不说,秦钺自会看到:“二皇子殿下不能永远待在大秦……楚王陛下耽于安乐,早已掏空了身体,虽年方五旬,却随时可能驾鹤西去,大皇子殿下性情与楚王一般无二,让他即位,大楚难道等着亡国吗?南楚也不乏有识之辈,对朝廷懦弱早有不满,二皇子身上若担着刺秦之名,自会引得众人相随,三国有志之士也会争相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