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起身,一把将身旁侍卫手中握着的佩剑抽出。
锋利的长剑出鞘,寒芒闪烁。皇帝的眼神如冰,面带煞气。
宁妃被两个侍卫挟持着,此刻亦是花容失色。
皇帝持剑走近。
“皆是您的错!”宁妃目露恐惧,泪水涟涟,却大喊道,“是您的错!”
偏要喜欢一个奴才,本宫也曾,也曾仰慕……
可世人皆道天子英明,怎会有错?
十二赴京为质子,弱冠之龄助父亲夺得天下,二十三岁北征彝族,东打女真,二十五岁弑亲父登基,二十九岁处赵家大患……
若说有错,萧俨觉得他唯一做错了的,是二十那年不该年少气盛,非得对陈家下狠手,不留后路。
他举剑插入宁妃纤细白皙的脖颈。
后者口中曾仰慕您这几字还未出口便已气绝。
这回真是血染乾清宫了。
后宫里的嫔妃们头一回见皇帝杀人,还是这样毫不手软的杀法,一时吓晕了几个。
敬妃却还勉力维持着仪态,颤声喊着:“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皇帝未曾理会她,只冷冷丢下一句,“将毒妇丢出去喂宫中猛犬。”这样蛇蝎心肠的人不配葬入皇陵。
众人胆寒。
再如何歹毒也到底是宁妃,龙榻上躺过,曾经也得圣宠,此刻圣上竟……
“今日之事若有谁敢往外头多嘴,叫朕在朝堂上听见了风声。会有如何下场,尔等也应当知晓。”他将滴血的剑往敬妃跟前扔,后者一瞬魂飞魄散。
众人皆唯唯诺诺,低声应。
这头处理完还有更糟的另一头。
魏七与王福贵两人埋在安喜尚有余温的尸身上痛哭流涕,御前的几个年长奴才更是忘了宫中规矩,低声抽泣不止。
真是送了份好礼啊,皇帝苦笑。
安喜没了,十分突然得没了,且死状惨烈。
他伴君十载,于皇帝又有旧恩,即便后者再气他欺君犯上,此刻亦是悲伤的。
若非安喜犯下大错,皇帝原本是预备再过几年,等安喜老到做不动了,便赐他在乾清宫后头的院子里养老的。
这想法同安喜生前所愿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再赘言也是枉然。
皇帝走近俯身,双臂穿过魏七腋下要将他托起来。
魏七哭得伤心,额头抵着安喜的手,赖在地上不愿起来。
皇帝一面抱住他一面宽慰,“安喜已经去了,朕会下令将他好好安葬。”
魏七的头靠在皇帝肩上,软着腿站都站不直了,嘴里一直低声叫安爷。
皇帝亦是喉间哽咽,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涩然道:“人各有命。”
他撑起魏七,抚摸后者的脊背,“魏七,人各有命。”即便身为帝王,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亦是束手无策。
“呜……救……回来,救回来……”魏七的眼泪鼻涕流在皇帝的脖颈上,撕咬后者肩上的明黄龙袍锦缎,嘴里低声哀求。
在他心里,其实圣上一直都无所不能。
“来人,将安喜的尸首好生安置,停在侍院中,七日后以二品朝臣之礼厚葬。”皇帝吩咐侍卫。
“。”几人上前,将安喜的尸体抬起来运走。
魏七的视线被眼泪晕得模糊,眼睁睁地看着安喜离去,他执拗地挽回:“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