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圣上,圣上,救回来……”
皇帝此刻也不好受,事情发生地这样突然,就在他跟前出事,他也没能拦住。
宁妃向来温顺,他一直以为此人贤良,没曾想竟看错了眼。
皇帝偏过头亲吻魏七狼狈的脸颊,将他抱得更紧。
“人皆有一死,今后的某一日里,朕也要死。”言语间的无奈传入魏七耳中。
后者听了这话浑身僵直。
帝王也会死,如常人一般,没什么不同。
魏七心中生出万分恐惧,这些恐惧令他下意识地将皇帝抱住。
后者的唇边牵扯出一丝苦笑,手臂紧,让难过的两人能紧紧相贴。
储秀宫主殿内,敬妃令宫女紧闭殿门,独自坐在正厅的贵妃椅上发怔。
她的手指颤抖,嘴唇惨白,艳红的口脂都遮不住她的慌张。
方才乾清宫内令贴身侍女踢的那一脚,生生令安喜当场毙命,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
敬妃原本只是想着要让宁妃今日被定下死罪,只要她在御前伤了人,圣上必不会轻饶了她。
谁曾想……
敬妃扣住贵妃椅侧边的扶手,喘息不止。
安喜是个好奴才,她没想令其这样死去。
七日后,安喜的棺椁葬在皇寺阐福寺对面的青山上,受皇家香火祭拜。
魏七送葬回来后便同王福贵一道去面圣。
皇帝问过入葬之事后将魏七单独留下。
内书房一如既往地安静,皇帝盯着鼎炉上方袅袅升起的细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安喜临走前要魏七伴君,魏七那时是应承下来的。
七日过去,皇帝愈加后悔放他离宫。
沉默良久,皇帝终于开口,他说:“安喜,安喜那时,那时……”
堂堂天子,向来果断,今日不知怎的,竟连话都说得磕巴。
魏七垂手捏着大腿外间的衣料,亦是心乱如麻。
他知晓皇帝的意思,却不知要如何做决定。
两条岔道,东西两方,截然不同。
若是走错,将来能否回头
可他却不能阻止皇帝继续说下去。
“安喜说要你伴君。”天子镇静下来,将最要紧的一句话说得十分平淡。
魏七颓然闭目。
他怎么能拒绝?他不能拒绝。
安喜是因他而死,若不是混乱中安喜挡在他身前,那今日葬入阐福寺对面的青山之上的人,应当就是他了。
皇帝瞧着一缕缕的银白细烟升起又飘散,飘散又升起。
他握紧翘头案上的玉纸镇,在等魏七的一个答复。
魏七抬手,解开衣襟前的一颗盘扣。
皇帝的目光转向他。
后者动作十分缓慢,他将自己脖子上佩戴着的,皇帝几年前送他的血玉弥勒佛摘了下来。
皇帝的眼眶霎时便红了,他手臂颤抖,要竭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怒,不要又伤了魏七。
“你……你这是仍要离宫?”他不想放人了,“怎可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的事天子不知做过多少件了,如今质问起魏七来,却是理直气壮。
魏七轻摇头,一步一步走近。